紧拳头却说不出驳斥的话。
李鹤在他耳畔耳语。
她待你仁至义尽了,若非将你过继,你能穿着身上这层衣裳?你能有丹府这颗文心?你一个乞丐能跟郎君抢东西?啊呸,你配吗?一口唾沫直接啐在了栾信的脸上。
也打碎了他近十年的美梦。
别想着报仇,多想想对你有恩的栾氏,你也不想给你阿姐和外甥带去杀身之祸吧?这么小的孩子染个风寒夭折是极其正常的……听一句劝,年轻人脚踏实地才是正道,哪怕你的腿已经好不起来了,但你还有一条好的,路还是能走的。对吧,公义?
高坐上首的权贵彷若喝够了茶。
终于愿意施舍点注意力过来。
开口便是一句:公义?
李鹤轻笑道:好字!
权贵颔首:确实是个好字。
别看李鹤的人品不好,但他对人心揣摩却是细致入微。当栾信出事,女君收到消息找了人脉,终于说通有几分姻亲关系的秋丞帮忙当说客,前去权贵府邸要人。只是她来得晚,栾信彻底成了跛足的废人,女君面色煞白,纵然气愤却也不敢当面发泄出来。
鱼死网破?不行!
栾信纵然痛苦也劝她不要意气用事。
女君,回栾府吧。
他不敢喊阿姐,也不敢说回家。
路上,马车颠簸得他腿疼。
但更多的是倦意。
年轻气盛的秋丞看着他触目惊心的腿伤,跟女君低语:公义这条腿怕是……
女君不言语。
栾信养伤的日子,女君来看过一次。
她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公义,别报仇。
栾信眸光泛着强烈恨意:这可能吗?放心,我不会牵连栾氏的,您可放心。
第二句是你打算如何报仇?
栾信恨道:自然是以命相抵!
第三句是那是你外甥的亲兄。
沉棠的瓜都要掉了:“同父异母?”
栾信叹道:“是啊,所以我被选上,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权贵母亲的授意……”
给生下丈夫私生子的女人一点教训。
栾信帮她撑门楣,那就打断门楣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