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大的沙域,却有雪澡的精魂。
泰侬丽格匍匐在黄尘滚流的风沙洪波中,她痛如致命,攥紧左手司仪成令的黄泥。遂弯曲左臂呵著心口。
黄泥形变揉透,刀楔复归于空无。但真实著令的过程,因为经历有过,所以泥具质在,法心不灭。
泰侬丽格右手流光白弧的精致匕刀,端直扎进沙土。俊戈犹甚。
一半悲柔,一半金刚。
最纤弱的痛苦中,昂力拔粹,直楞楞呈着不被风沙埋汰的倔强。她恨极一百个无奈的自己,恻悯揉烂,碎念成沫。被精实质感的时空所挫,罹心之疼,正一点点敲透骨髓。
每一个光感荣耀的祈愿,此刻,终于给足一颗心最完整的绝望和崩塌。让她在接近悲于屈就的瞬间,容颜凄然无光,流露出真实难掩的苦孽状。
她忽然感到:轻纤无知的自己,不再是高光风采里,冠冕绒饰得仿佛锦丽生色的达玛花儿那样,招人喜欢,招人怜爱。
而是被风沙之刀,残酷修饰,在恐怖背景中,弯首痛泣的孤冷灵魂。每一个达昂瑟侬族人不可知的罹难,正喋血般牵连、转载于她的血肉,发生着——不可逃避的经历。
是的,因为不慎牵染族统——穿沙刀楔令司仪的祭,整个达昂瑟侬族的痛苦,必须由她任性执为的脆弱两肩来负荷。
凄然孤沁的泪,每一滴带着滚热,划擦被风沙磨皴的脸颊时,敏痛已经传遍全身。
“这就是轻率自造的业吗?”当泰侬丽格心里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困于绝境。痛苦的意念,只剩下:绝望用死亡感,留给自己的一个道路了。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如果这会儿看见廊柱那根最新嫩的达玛花儿,就用细腰银壶,盛满阿克索侬河的水,浇灌这朵你可怜的小女儿花……养育的泰侬丽格,就像娇惯过的它……”泰侬丽格这样说话的时候,再也控不住眼中放纵的热泪。
“还有……端雅秀致的泰侬丽旖……”泰侬丽格悲噎道:“以前,泰侬丽格从来没有心疼地唤你一声……姐姐,说反感你的话。其实……那些都不是泰侬丽格的真心话……你能原谅你那……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