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五三年。
接连几年都是风调雨顺,年年丰收,麦香村的乡亲们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过起来,因为粮食的年年增产,更是引起了县里的重点关注,麦香村间作和轮作结合的方式,也被登到了报纸之上,王重名字,也出现在了上面。
王重在麦香村的威望,也被推到了另外一个高度,在县里也是声名鹊起,城里十里八乡,人人竖起拇指称赞的人物。
眼瞅着快到春灌了,王重也忙了起来,检查灌渠,堰塘还有水车,每隔一段时间,都是王重必不可少的工作。
“社长,你这手艺真没的说,这都四五年了,这水车还是这么结实!”老干棒看着面前的水车,由衷说道。
“行了,少拍马屁,赶紧检修,明儿个春灌就开始了,你可别给我掉链子。”王重一脸严肃的道。
这水车通体皆是卯榫而成,没有一颗钉子,而且都刷过一遍防腐漆,虽用四五年,整日风吹日晒的,但整体还很结实,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嘿嘿嘿!”老干棒现在日子过的滋润,除了没个孩子之外,整个麦香村,就没几个不羡慕他的。
“哥,你是着急回去看嫂子吧!”三猴子在旁边跟着起哄。
王重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还打趣起我来了,没错,我就是着急回去看你嫂子,怎么,羡慕?”
“哥!没你这么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三猴子一脸委屈。
“你还好意思委屈,咱村里又不是没有没嫁人的大姑娘,你自己瞧不上,怪得了谁!”三猴子这小子就是眼界高了,老想着有更好的,这山望着那山高,至今却一个也没瞧上。
“这不是没遇上合适的吗!”三猴子滴滴咕咕的道。
老干棒道:“要我说,你小子就是眼界太高了,马婆子前阵子不是刚给你介绍了一个黄石村的,你嫌人家模样不够俊俏,又给拒了。”
“那姑娘长得太磕碜了。”三猴子嫌弃的道。
“你还挑肥拣瘦的,挑肥拣瘦的,难不成你还想找天上的仙女儿不成?”老干棒没好气的道。
“哪有!”三猴子狡辩一句,怕老干棒继续在这事儿上做文章数落自己,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对着王重道:“哥,嫂子眼瞅着就快生了吧?”
“哪有那么快!”王重道:“怀胎十月,你嫂子现在才六个多月,且还有好几个月呢!”
“才六个月?”三猴子惊讶的道:“俺瞧着嫂子的肚子可不比那些个八九个月甚至快生了的的小啊。”
老干棒眼珠子一转:“难不成弟妹肚子里揣着俩?”
王重笑了笑,没说啥。
三猴子和老干棒对视一眼,忙凑过去追问:“哥,真是俩?”
两人皆是一脸的好奇。
王重道:“你俩有这功夫,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
王重看向老干棒:“有道哥,你结婚这都好几年了,到现在可都还没孩子呢,你就不打算看看?”
王重也岔开话题。
说起这事儿,老干棒眉宇间立马露出几分愁思,神色有些落寞:“上哪儿看啊?”
王重道:“还能上哪儿,上县里医院看看去呗!最好你们两口子都去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要是有啊,那就赶紧治了。”
“还要上医院?”老干棒不大情愿。
王重道:“有句老话,叫做讳疾忌医,就是你这样子,我就问你一句,你想生孩子吗?”
“我当然想啊!”老干棒想都没想,脱口就答。
“那不就得了!”王重道:“这几年丰收,你也攒了不少家底儿,趁着现在,你
们两口子都去县里医院好好瞧瞧。”
“哥,你不是会把脉吗!”三猴子咧着嘴笑着道:“你给我和春梅瞧瞧得了。”
“我就是个野路子,跟着赤脚郎中学过几手而已,哪能和人家县医院的大夫比。”王重这话就纯属谦虚了。
老干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等春灌完了,我就带春梅去县医院瞧瞧去。”
检查完水车和灌渠,王重径直回了家。
屋顶上的烟囱里,炊烟鸟鸟,屋里,姜红果顶着大肚子,正站在桉板边上切菜。
王重赶忙上前,一脸的责怪:“不是说了这些等我回来再弄吗!”
姜红果笑着道:“俺又不是不能动弹,哪有那么金贵。”
“你怀的可是双胎,和寻常妇人怀胎不同,你这肚子,才六个月就能顶人家八个月的了,可得小心点。”
听着王重关心的话,姜红果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心里暖洋洋的:“俺知道,俺会小心的。”
说着姜红果已经拿着鸡毛掸子走到王重身后,动作娴熟的给王重掸身上的尘土了。
王重道:“等这次春灌晚了了,我就带大红二红进山一趟,打几只野鸡、野兔,顺便再采点草药回来,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嗯!”姜红果手上动作没停。
“现如今刚刚开春,正是野物活跃的时候,我这此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有啥事儿,就喊马仁廉媳妇帮忙。”
“放心吧!”跟着王重都过了两年了,姜红果也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王重进山一晚上没回来就担担惊受怕的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山里蛇虫鼠蚁多,自己小心些。”
“我巴不得多遇上点呢,正愁没什么好东西入药。”王重笑着道。
中医博大精深,能入药之物种类何其繁多,除了草药之外,蛇虫鼠蚁,各类活物的某些部位,因地域、习性不同,药性也不尽相同。
五级的医术在身,炮制药材于王重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晚饭吃的是玉米面做的黄馍馍,并一道清炒油菜,一道泡制的萝卜泡菜,还有盘打了两个鸡蛋的蛋汤。
虽说家里不缺吃的,一日三餐皆能吃上饱饭,但姜红果一向节俭惯了,家里白面只三天两头吃上一回,肉除非是王重从山里自己打回来的,不然也是十天半个月才会买上一回。
萝卜是王重亲自泡的,微酸爽口,很是开胃。
吃过晚饭,王重扶着姜红果在村里出门散了半个小时的步,眼瞅着天快黑了,两口子才回的家。
此时还是早春,白日里颇为暖和,可到了早晚和夜间的温度还是很低的,两口子坐在烧热的炕上,王重靠着炕头的柜子,姜红果半倚在王重怀里,王重手里头还捧着一本千字文。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王重左手拿着书,右手中食二指并着书上的两行文字,一字一句,字正圆腔的念道。
“咱们先学这句:始制文字。”
“始制文字!”姜红果看着王重指着的字跟着念道。
“始就是开始的意思,这四个字,说的是上古时期,仓颉造字的典故,史料记载,文字最早就是这个叫做仓颉的创造出来的,一开始啊,这文字还不是咱们现在学的这样子的,那会儿也没有纸,文字呢都是刻在墙壁、龟甲这些东西上面的、甲骨文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人们开始在一些钟、鼎上面誊刻文字,也就有了钟鼎文,再然后人们把文字刻在竹简上。”
“竹简又厚又重,那会儿人们管学问高深的
人,一个个家里的竹简都能堆满整间屋子,所以就有了学富五车这个词,说的学问高深的人,读过的书简,用大车来装,能装很多很多车······”
王重的教学方法很有意思,只教几个字,往往却能引申出许多东西来,各种典故也是信手拈来,跟说故事似的,而不是那种填鸭式的教学。
相较于在学校里头当老师,教那些个小朋友们读书认字,哪有教自己媳妇来的有趣,红袖添香,秉烛夜读,别有一番情趣。
姜红果学的速度不快,快两年的时间也学完一本三字经,一本百家姓而已,既和王重教的细致有关,也和王重教着教着就教到被窝里去脱不开关系。
鉴于大环境如此,
不过读书人的事情,当然不能用那些粗言弊语来形容。
用王重的话说,这叫风流,也叫情趣。
姜红果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妇女,连大白天被王重拉着洗鸳鸯浴都没拒绝,更别说区区红袖添香了。
八句话被王重拖拖拉拉的解释完,天色也不早了,氛围也逐渐旖旎起来。
夜里气温越来越低,王重吹了灯,搂着姜红果钻进了被窝里。
这没娶媳妇的时候,身边缺个暖被窝的女人,可娶了媳妇以后,这夜里头再起来练功就不方便了。
王重就只能把练功的时间推到第二天一早,每天睡到三点左右,就起床练功。
现如今王重的练气诀已经到了第四级,而且随着坚持不懈的练习,王重体内真气愈发雄浑、精纯,进境颇快。
一大清早,姜红果睡醒的时候,王重已经做好早饭出门了,灶膛里的柴火差不多燃尽了,只余炭火,中间那口大锅里摆着蒸屉,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姜红果揭开蒸屉的盖子,里头赫然躺着几个白面馍馍,一碗鸡蛋羹。
鸡蛋羹蒸的时间长了点,口感略有欠缺,但营养却没有半点流失。
麦香河边,河水潺潺而流,水车随水而动,一筒筒的河水落入木制的引渠,顺渠而行,流入堰塘,老黄牛在上边边拉动翻车运转,河水一层一层往上而去。
顺着灌渠一路向东,麦香村田地所在的位置,乡亲们拿着锄头钉耙早已等候在田间地头,守在灌渠旁边,时刻盯着灌渠的情况,以免出现淤塞的情况。
“来水了!”
“来水了!”
伴随着一声声高喝,乡亲们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春灌也是有讲究的,水多了会涝,水少了又旱,具体多少,全靠经验,而且各个时期的灌水量也不同,倒是又有一个笼统的标准,只要能够保证隔夜田里没有积水,就差不多。
春灌有三次,一是早春土壤解冻的时候,然后在开花前后,再各灌一次。
现在是第一次。
不过受限于水车和灌渠的规格,虽然现在水车已经增加到了两架,新建的那架足有十米高,但一天之内也灌不完全村的田地。
尤其是近两年,村里陆续又开垦出了两三百亩的荒地。
两架水车,持续工作整整三天,才完成村里所有的麦田的第一次春灌。
春灌结束之后,王重带足了干粮和水,领着两只已经两岁多的红犬就进了山。
随着这几年的风调雨顺,麦香岭地区迎来了连续几年的丰收,山里的野物也跟着疯长起来。
别的不说,只野鸡和野兔,就比以前多了许多。
等王重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近人高的木棍当做扁担,两边各自挂着四五只猎物,多是野鸡和野兔,
刚开春不久,万物复苏,在洞里猫了一整个冬天的野兔不如隆冬时节的肥美。
“汪汪汪!”
王重还没进门,两只红犬就一路先跑到了家里,姜红果高兴的从屋里出来,手里头还端着一碗温水。
“当家的,这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重笑着道:“遇上两只狸子,耽搁了一天。”
“瞧瞧这皮毛。”王重指着两只狸子,脸上笑容灿烂。
“好看!”姜红果瞧着也不住点头,狸子又称豹猫,个头不大,但皮毛却甚是妍丽。
“回头硝制出来,给两个孩子做两件马甲,或者做一条毯子也行。”
姜红果听了眼中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期待之色,“做毯子怕是小了。”
寒暄几句,王重便钻进浴室洗漱,姜红果替王重做手擀面。
八仙桌上,王重正埋头对着差不多脑袋大小的大碗大口大口吃着面条,姜红果坐在旁边,忽然说道:“你刚进山那天,县里的周书记来了村里,是坐着小汽车来的,听金花嫂说这位周书记以前是村里工作队的队长。”
“是周义虎周队长吧!”
“对对对!就是叫周义虎。”姜红果道:“不过人家现在是书记了,听万春支书说是一把手呢。”
“支书还说等你回来了让你去找他一趟,说是有事儿和你说。”姜红果想起王万春的叮嘱,赶忙说道。
“不忙,先把外头那几只猎物收拾好了我再去找他。”
一大碗面吃完,灶上的水也烧的差不多了,将野鸡烫了,姜红果坐在廊下的小凳子上拔毛,王重也在廊下支了张桌桉,动作娴熟的给野兔和狸子剥皮。
因靠着麦香河的缘故,又有了水车灌既,便是如前两年那般缺水偏旱的年景,仍旧能够保证灌既,连续几年,皆是丰收。
在交完公粮之后,一年所产的粮食,除了满足一家人整年的食用之外,还能有不少剩余,乡亲们十天半个月的,也舍得割点肉回来吃了。
不过乡亲们便是买肉,也是尽可能挑肥的买,似王重打到的这等野味,还是要带去城里,才能卖上价格。
不过麦香村倒是还有马仁礼这么一个另类。
听到王重又是收获满满的带着许多猎物回家,马仁礼就跟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样,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哟,打了这么多猎物呢!”马仁礼一进门就咋咋咧咧的竖起大拇指,一副熘须拍马的狗腿模样:“不愧是咱们麦香村民兵队的队长,就是厉害。”
“行了,少拍马屁,想要什么自己挑。”
看着那两张宛若金钱豹子一样的漂亮皮毛,马仁礼眼睛瞬间就亮了:“这回还有狸子?”说着还咽了咽口水。
“咱们这儿狸子可不多见,你小子要是把这心思放在伺候田地上,牛大胆在你面前估计也得甘拜下风。”王重开玩笑道。
“比不得比不得!”马仁礼连连摆手摇头:“牛社长那是咱们麦香村数一数二的人物,我怎么能和他比。”
这小子也是怕了,现如今滑的跟猴一样,王重没继续开玩笑,抄起菜刀,抓过一只狸子问道:“这回要多少?”
“这······”马仁礼看着已经剥了皮的狸子,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弄了,可想起自己那单薄的荷包,终究还是犹豫了:“价格怎么说?”
“别说我不照顾你,三斤白面换一斤肉!”王重道,现在市面上的普通猪肉,价格是面粉的五到六倍,王重这狸子要是带进城里,遇上懂行的买家,能卖的更高。
不过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能这么消费的人并不多。
“我带了五斤白面!”马仁
礼咽着口水,脸上笑容愈盛,把手里提着装着白面的布袋子递给王重:“给我来只后腿!”
王重手起刀落,切下狸子的一只后腿,进屋取了那杆乌木秤称了。
“一斤十一两旺旺的,瞧仔细了。”
“没问题!”马仁礼嘴上十分大度,一双眼睛却半点都没离开过秤杆:“社长一向公道,我信得过。”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熘须拍马的了!”王重用草绳把后腿一绑,递给马仁礼。
马仁礼提着狸子腿,笑嘻嘻的道:“我说的可是心里话。”
“滚蛋!”
“好嘞!”
马仁礼拎着狸子腿喜滋滋的走了。
没一会儿,穿着棉袄带着围巾,留着齐肩短发的乔月也来了,手里同样提这个布袋子。
“王队长,嫂子!”一进门乔月就笑着和二人打起了招呼,全然没有半点以前缠着王重,用热脸贴了不知多少次冷屁股的尴尬。
“是乔月妹子啊!”姜红果不只是从金花嫂她们口中知道乔月苦追自家丈夫无果的事情,甚至还亲眼看到过乔月痴缠王重,不过现在这些都过去了,乔月自己不尴尬,姜红果自然也不会觉得尴尬。
毕竟乔月就住在前院正房,从窗户那儿就能瞧见自家院子。
笑着把人迎进院里,用三斤白面换了一斤兔肉,是兔子后腿上的肉。
不一会儿,乡亲们便闻讯而来,有拿白面的,也有直接用钱买的。
狸子肉同样能补中益气,还能治痔疮,药用价值颇高,可惜整个麦香村每一个识货的,两只狸子,四只兔子,一只野鸡,很快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些边边角角,还有一只野鸡,一只兔子。
余下这些,是王重和姜红果准备自己吃的。
“可惜你现在怀着孩子,不然给你做一顿麻辣兔头尝尝。”桌桉边上,正在给野鸡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的王重,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姜红果,一脸遗憾的道。
“麻辣兔头?”姜红果第一回听说。
王重解释道:“算是属于川菜的一种,做起来挺麻烦,很具有川蜀特色风味,不过你现在不能吃口味太重的,不过兔头的营养价值还是很高的,这样吧,我给改良一下,让你尝尝!”
麻辣兔头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对于王重而言,有则食,没有也无所谓,不过现在现成的五个兔头摆在眼前,倒是可以做一做。
“好啊!”姜红果展颜一笑。
兔头做起来比较麻烦,想要真正做的好吃,至少得花两天时间,是以晚上两口子炖了小半只野鸡,姜红果动手擀了面条,用鸡汤就着面条,吃了顿在这个时代的农村里,算是极为丰盛的晚餐。
“当家的,你多吃点。”饭桌上,姜红果频频往王重碗里夹肉。
王重道:“我在山里可没少吃,你多吃点。”
说着也往姜红果碗里夹了几块鸡肉。
本就做的不多,两人互相夹几块,菜碗里就没剩下几块了。
姜红果喝着鸡汤,吃着鸡肉,脸上满是幸福,感慨了一句:“俺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过上这样的神仙日子。”
不说顿顿有肉,但三天两头总能吃上一顿,家里都是白面和棒子面混着吃,而且是白面居多,莫说是整个麦香村了,便是整个买相邻地区,也没一家的日子能够比得上王重家里的。
更何况刚刚分到地不过两年家里就遭了灾的姜红果。
“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王重说着,把最后两块鸡肉夹到姜红果碗里。
次日,老干棒提着两瓶老白干来找王重,神色有些暗然。
瞧他这幅失魂落
魄的模样,王重皱着眉头问道:“咋了你这是!”
“哎!”老干棒叹了口气,提了提手里的酒:“喝点,边喝边说。”
王重倒外边菜池子里割了一茬韭菜,打了三个鸡蛋,弄了个韭菜炒鸡蛋,一盘清炒豆芽,并着几个当主食的黄馍馍,和老干棒坐在炕上喝起了酒。
姜红果挺着大肚子,靠窗坐着。
老干棒也不说话,上来就干了两碗酒,一张沧桑老成的脸胀的通红,正要喝第三碗时,被王重摁住了酒碗:“不会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吧?”
“哎!”老干棒又叹了口气,唏嘘的道:“县医院的大夫说,我身体有问题,这辈子怕是难有孩子了。”
“噗嗤!”王重听了,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老干棒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重。
姜红果连忙锤了王重一下,连使眼色。
王重却道:“医院的诊断书带身上没?”
老干棒不知王重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点了头。
“拿来我瞧瞧!”王重伸出手。
老干棒从怀里掏出几张叠成巴掌大小的诊断书,递给王重。
王重接过去呼伦看了一遍,冲老干棒招了招手,“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老干棒不知道王重想干啥,可王重在他心里早已是如师如父一样的存在,下意识就把手伸了出来,放在炕桌上。
王重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老干棒的脉上,仔细的感受了一阵,又说:“舌头伸出来瞧瞧!”
老干棒依法施行,王重又在老干棒身上几处穴位摁压了几下。
王重道:“大夫只是说你难有孩子,并不是说有不了孩子,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有区别?”老干棒瞬间酒意全消,双目圆瞪,眼中放出精光,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什么区别?难道我还能有孩子?”
“你这情况,应该是先天不足,外加以前忍饥挨饿的太多,伤了元气,这才难有子嗣,只要调养得当,把你损了的那些元气慢慢补一些回来,还是有很大可能有孩子的。”
“真的?”老干棒激动不已,双手抓着炕桌的桌沿,手上青筋凸显,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试一试的话还有可能,要是不试的话,就真的没有半点可能了。”王重看着老干棒,不疾不徐的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调养调养身体,但·····”
“我信,我信!”不等王重说完,老干棒就迫不及待的道。
“你先听我说完!”王重道:“这补元气不是吃饱饭就能行的,还得吃好了,补充你身体里缺失的各类营养,然后用药,再加上针灸,达到补中益气的效果,而且这个时间会比较长,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有多长?”
“两三年怎么也得要吧!”王重估算了一下:“可能还会更长。”
“我等得起,只要能生孩子,别说两三年了,就是十年我也等得起。”老干棒激动的道。
王重竖起两根手指:“首先你得做到两点!”
老干棒有些迫不及待:“那两点?”
王重俯身把剩下的一瓶半老白干拿到自己身前:“从今天开始,戒酒、戒烟!”
“啊?”老干棒一脸错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