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从尘土来。最后,也归到尘土里去。
陈洛带着李晴天走在他的农村。
这是个发展中的农村,不过,它似乎发展得比较慢,好多年以来,还是这个样子。从乡道接的一条土公路,依然是土公路,坑坑洼洼,纯是石头和泥土构成的。
他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放声高唱,可是,漂泊多年,他的嗓子再唱不出那般纯澈的声音。
一路之上,遇到个阿伯,陈洛大方地喊人,递上烟并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给李晴天介绍阿伯,也把李晴天介绍给阿伯。
阿伯总是不多话,还是问:“你在杜城看到东娃子没得?”
陈洛笑了笑:“还没遇到哦。”
阿伯说:“有空就过去耍嘛。”
东娃子是陈洛小时候的玩伴,并不是阿伯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妹妹寄养的孩子。
每次陈洛回家,阿伯一定会问他看见东娃子没得。问过这句话,似乎阿伯想对陈洛说的话,已经说尽了。
短暂的相逢后,便是分别。陈洛和李晴天有自己的路要走,阿伯有自己的路要走。
然后他们从一户人家的屋下经过。屋子建在坎上。看门狗居高临下,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凶狠地叫。
李晴天有些害怕,躲到陈洛的另一边。
陈洛说:“不要怕,有我在,它就是叫着玩。对了,之前给你说过,我被狗撵到田里呢,就是他们家的狗。”
李晴天问:“就是这条狗?”
陈洛说:“肯定不是这条狗。好多年前了,那狗老也老死了。”
李晴天“哦”一声,却还是时刻提防着那狗的动向,怕它偷袭过来。
陈洛说:“口水猪,我是大人了,像这样的狗,我一个人可以打五条。你宽心吧。”
李晴天才略微地宽了心,大胆地迈步走。
与凶狠的狗子分别后,陈洛指着前面的一户人家说:“这家人就是发小陈已的家了,我也不晓得他妈在家没得。”
沿着小路,从屋后转过去,就站到了院坝外,整整六间瓦房,没有一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
陈洛说:“我小时候经常来他们家蹭饭以及过夜。现在,基本都是三五年难得来蹭饭和过夜一次了。你看,这些房子都好像老掉了。”
李晴天说:“主要是你都长大了,难得回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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