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优点的人不少,倒是“性子古怪”的次子,放眼整个长安城,要再想寻出一个同龄的来,不易。
“眼下公爹的事在前,还是稳妥些的好!”郑氏感慨道,“我郑氏延绵数百年不倒,便是因传承不曾断过,稳也有稳的好处!”
靖云侯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没有驳斥郑氏的话,顿了片刻之后,却忽道:“温玄策那个女儿不是善茬!”说罢,将靖国公事发当日,张让本想借机敲打温明棠,却被温明棠装傻,道出“都怪靖国公”这等话反将其一军的事对郑氏说了一遍。
郑氏听罢,却也只是惊讶了片刻,而后很快便恢复如常了:“也不奇怪!她那身份进了宫,又多的是杜令谋这等专门打过招呼的盯着她。能全须全尾的从如此吃人的地方出来,自是一把好刀!“说罢,又将温明棠当日被裕王死士追杀之事说了一遍,末了,叹道“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她出手何等果决,真真是……同阿斐颇似同道中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郑氏的语气颇为复杂,既有感慨,亦有几分说不出的欣赏。
她出身大族,即便族中龃龉不断,可饶是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自幼所接触的和学到的,以及族中送来的那等教学嬷嬷同老师无一例外,都是最好的。
接受了最好的教导,郑氏自己又人品、聪慧什么的不缺,这么多年自是从未被人诟病过。
“我扪心自问,若是自己似她一般进了掖庭,能不能出来,还不好说。”郑氏说话间语气之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明显,“她是一把磨励出的好刀,而我等就似精心培育出的花。刀不挑地方,哪里都能活,花便不好说了。”
靖云侯闻言,虽有些诧异,却仍不忘点头道:“我家阿斐亦是一把不挑门第、世族都能出头的好刀。”
旁的不说,便说年少高中探花这一点,似次子这年岁的,往前数二十年,还不曾有过。至于那古怪的性子……哪个老师会对侯门子弟教导出这等东西?次子是侯府公子不假,可大理寺少卿这个位子确实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
这一点,做父亲的靖云侯嘴上虽不说,可心底里到底是有几分与有荣焉的。
“所以,也难怪阿斐会相中她了!”侯夫人感慨了一番,对靖云侯坦言,“我那些至交闺秀的女儿,说实话,能让我过眼的,自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可精心娇养出的花朵……挑不挑地方,换个地方,放到外头去能不能活,便不好说了。”
靖云侯道:“家里好端端的,自不会随意苛刻对待自家女儿。”顿了顿,又道,“虽说这世间事说不准,家里保不准起起落落的,却也多的是平平稳稳过完一生的,不必如此忧心。”
郑氏点头,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靖云侯:“今次家里这一遭,侯爷可有把握?”方才虽出声安抚了长子,可郑氏这个做夫人的实则心里并没有底。
对此,靖云侯摇头道:“事太大,父亲那里又一句不肯说,我连事情全貌都不知,实在是说不准!”
郑氏听到这里,拧起了眉头。
可不待她说话,便听那厢的靖云侯问了起来:“阿斐这几日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