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围安静下来之后,站在车旁的人也坐回了车上,看着空无一人的雨幕,在心里筹谋着自己的死亡。
那段记忆的最后,他看到了车窗玻璃上映出的、一张神色麻木的脸,在划过玻璃的雨滴下,被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
他现在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脸。
他和他曾经存在于同一具身体里,却始终无法理解彼此的一些想法,但他们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在意对方。
即便原意识体那时候像个定时炸弹,总是会被消极情绪影响,为了他们这具身体的安全,为了自己不莫名其妙地‘被迫跟着死亡’,就算他有能力离开青山第四医院,也要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配合治疗……
即便他休眠又突然醒来时,身体会出现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原意识体刚才做了些什么事,那种记忆断层的感觉让他很烦恼……
即便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在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原意识体陪着他渡过了最初始的迷茫期,而他也是近年以来、唯一能让原意识体觉得‘有人与我同在’的安慰剂,原意识体内心始终对他抱有善意。
自他在这具身体中彻底苏醒,来自原意识体的善意就随着一次次书面沟通,在这个让他感觉陌生又荒诞的环境中,一点点传递给他,再由他留在书本上那些文字,传递回原意识体那里。
他们曾经触及同一块镜面,看着镜子里那张他们共有的脸,心里同样好奇着对方会用这张脸摆出什么表情来,他们落在镜面上的手指也因此感觉到了相同的温度。
再然后,他们一人存活,一人消亡,在双方那些独立的记忆相融之后,却成为了彼此手足般的存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消灭原意识体,只可惜,原意识体骨子里跟泽田弘树很像,看上去好说话又很好欺负,却很有想法,一旦做了某个决定,就很难被改变,临死前,也做出了那种‘我只通知你、不跟你商量’的霸道行为。
他或许也没什么两样。
面对原意识体,他总是想着‘你听我的’,面对泽田弘树,他也坚定地认为他的考量比泽田弘树要好,如果有机会,他大概也想强制那两个人按他的想法来,但生死是每个人最有自由掌控权的事物,在那两个人占据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他也接连败退。
不过嘛,他就是那种狂妄自大到连他人生死也想要掌控的家伙,也不会因撞了南墙而回头,再次站在南墙面前,他还是想试试眼前这堵南墙能不能撞塌。
今晚也是如此。
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