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懒得搭理他,说了句“都坐下吧”,自顾自地占据了视野最好的位置。
后堂中椅子不多,因为本来平时也不怎么待客的。何况上次审柳下时还被萧风一掌拍碎了一把椅子,本不富裕的椅子就更紧缺了。
嘉靖自然要占一把椅子的,黄锦帮嘉靖铺好蒲团,自己站在旁边。这就是本分,不管黄锦身份多高,只要在嘉靖面前,他就绝不会坐下。
黄锦不坐,陆炳自然也不坐,陆炳不坐,张远就是腿断了也不会坐的。严世藩在父亲和万岁面前,无论如何是不能坐的,也就站着了。
严嵩确实跑得两腿发软,站是站不住的,谢恩之后也搞了一把椅子坐。
郭鋆就十分尴尬了,他想坐也没椅子了,能站着又等于不打自招是装病。但回床上躺着去又是万万不能的。
想来想去,郭鋆从床下抽出马扎来,贴着严嵩坐下,不时地咳嗽两声,唉声叹气。
此时前堂惊堂木啪的一声响,萧风大声道:“来人,带人犯!”
那个肥胖的商人被拖到前面,按在地上,连声喊冤:“大人,我真的只是商人啊,每次到京城都会来百花楼,商人逛青楼不犯法啊!”
萧风冷笑道:“商人逛青楼不犯法,商人杀人可是犯法的,这女子是不是你所杀?”
商人畏缩了一下,看向跪在另一边的花奴:“这是意外,她是青楼女子,伺候人时死了,属于百花楼的财产损失,我赔钱就是了!”
萧风看向花奴:“花奴,你平时就是这么跟客人们说的吗?难怪你百花楼门庭若市啊!”
花奴银牙紧咬,知道此事万万不能承认,否则就算法理上能讲得通,人情上也说不通,只能避实就虚。
“大人此言差矣,人心都是肉长的,奴家自然不会以此为招牌吸引客人的。
只是发生这种事儿,大家都不想的,客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奴家总不能因为出了事就把客人怎么样吧。”
萧风淡然道:“若死的确实是你百花楼有卖身死契的女子,此事虽有悖人伦,但律法难管。
可你拿不出她的卖身契来,这就属于逼良为娼,这商人犯的就是杀人之罪,你身为妈妈,则罪加一等!”
商人吓得瘫倒在地:“大人,大人啊,我只是逛青楼啊,她说的只要钱给足,死伤都不怕,她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身死契啊!
大人你得讲理啊,我一个逛青楼的,难道还能让人家老板娘拿出姑娘的卖身契来给我看看,再考虑玩不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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