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陈三儿拄拐离去的背影,章台柳咬了咬牙,确定提前祭出徐阶准备好的另一道杀手锏。
甚至可以说,这一论题,才是今日论道大会中暗藏的重点。这就是利用了人的思维盲区。
所有人都以为,最重要的事儿,会放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但其实有经验的人,会把重要的事儿放在你注意力最松散的时候。
就像看一本厚厚的合同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对开始的条款和结尾的条款看得格外仔细,但中间的长篇大论却看得不那么认真。
而有经验的大厂法务部门,专门会把一些对自己有利,对对方不利的条款放在这样的位置……
章台柳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随意,不像前几个问题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是一种希望这个问题快点过去的态度。
“萧大人,众人皆是而你独非之,这算不算是以个人意志凌驾于朝廷规则之上,算不算是以势压人呢?”
萧风心里一动,看着章台柳:“那要看是什么事儿了。有些事儿,不是人多势众就是对的,也不是势单力孤就是错的。”
章台柳淡然道:“不妨请萧大人试举一例,什么事儿众人为错,一人为对呢?”
萧风笑了笑:“严党当朝之时,严世藩串联朋党,欺瞒万岁,把持朝政,当其时,人多附和之,反对者寥寥。
对了,徐大人,当初大人身为次辅,对此事最有发言权,不妨说说,是否如此呢?”
徐阶知道萧风是在嘲讽他当年是出了名的徐附议,却也不恼,只是淡然一笑,显得云淡风轻。
章台柳早知有此答案,正中下怀:“严党当初受万岁信重,有权有势,尚需要压迫群臣,操纵内阁,达到表面意见一致了才能行动。
可萧大人你同样受万岁信重,却能以一人之力,力压群臣,架空内阁,以个人意愿凌驾朝堂之上,比起严党来,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风一直微笑着的脸终于变冷了,他看着章台柳:“看来今日书院论道,并不仅限于学术之争啊。
怎么?是徐大人对我立的军令状不满意吗?还想再做一次努力,阻止我征讨日本吗?”
章台柳见萧风把话挑明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站起身来,一身正气,仿佛之前的圣人气势又回来了。
“征讨日本,即非紧急之事,又非必须之事。日本孤悬海外,与大明远隔数千里,不过疥癣之疾耳!
几千年内,日本不过攻打大明一次而已,还惨败而归,十年之内并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