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费尔南的嘴唇抽搐的,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来。
不仅仅是因为紧张而说不出话来,同样也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忘了那个家伙的名字——自从洗白上岸,升官发财还娶了梦寐以求的爱人之后,费尔南用莫尔塞夫伯爵的名号来把自己粉刷一新,拼命想要遗忘自己贫穷而且卑鄙的黑历史,更不愿意去触及那件告密桉,所以刻意去遗忘了与此有关的一切,所以在这个紧张不安到极点的时候,他也一下子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了。
艾格隆等了十几秒,确定对方真的说不出对方的名字之后,他又微微冷笑了起来。
“呵,那个小伙子真是个可怜虫啊,未婚妻被人抢了,连名字别人都记不住……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有谁会去在意失败者的名号呢?情场得意又平步青云的你,本来也没有记住他名字的必要,对吧?”
费尔南不知道该说对还是不对,只能捂着胸口,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讪笑。
毫无疑问,他毁掉了一个原本前程远大的年轻人的人生,但他从来没有过一秒钟内疚过。对于他来说,毁掉自己面前的一切绊脚石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又有什么值得忏悔的?
那个可怜虫如此,阿里帕夏如此,马尔蒙元帅一样是如此。无论他们对自己如何,一旦有碍于自己,那就应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至于被踢开之后石子是生是死,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陛下……自从离开故乡之后,我的事业就牵扯了我绝大部分精力,我确实……确实没有兴趣再为过去的争风吃醋来干扰自己的心情。对我来说,在我和我夫人结婚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已经结束了。”他用自己最后仅存的镇定,向艾格隆辩白。
就像落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任何一根稻草一样,此刻他在心里疯狂地祈求,艾格隆的调查到此为止,如果哪怕再多挖一层,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恐怕就要发生了。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祈求一样,艾格隆似乎终于打算停下了。
“费尔南,我很遗憾,用这些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来让你再承受新的折磨。”少年人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我只是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记得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他的下落了吗?”
费尔南用尽全力,重重摇了摇头。
“好的,我接受你的解释。”艾格隆点了点头,“那么,我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去过马赛调查你过往的那个人是……”
艾格隆鼓了鼓掌。
门重新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遮挡住了光线。
费尔南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他不愿意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被另外的人看到,可惜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门口站着的是他认识的人——基督山伯爵大人。
“埃德蒙-唐泰斯。”伯爵大人一边盯着跪倒在地的费尔南,一边慢慢地抬动脚步,走到了对方的面前,“莫尔塞夫伯爵先生,那个可怜虫,就叫这个名字,这一次……我想您不会再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