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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让我身边最忠心、最亲密的仆从家破人亡了,这份仇恨,足以注定了您的结局。”
一边说,艾格隆一边默默注视着夏奈尔,观察着她此刻的神态。
出乎他预料的是,夏奈尔身上并没有当时埃德蒙杀死费尔南时的激动,反而相当平静,她只是看着泰勒温伯爵,犹如看着一个垂死的可怜虫一样。
艾格隆想了想,然后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埃德蒙蒙冤入狱家破人亡的时候他已经19岁了,他和身边人的亲情羁绊牢不可破,也享受了生命的美好,所以失去这一切的时候会更加痛切,这种痛切会转化成对仇敌咬牙切齿的仇恨,变成焚烧一切的烈焰。
而对夏奈尔来说,她的父母亲殉难的时候她才五六岁,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已经模糊不清,家人们更多的是她记忆中的符号而已,并没有那种几乎被人撕碎的切肤之痛。
所以对她来说,泰勒温伯爵是“仇人”这个符号,是必须报复的人,但并没有那种燃尽一切的恨意。
不过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他替自己的女仆报了仇,回报了她一直以来的忠诚,这就够了。
随着艾格隆的视线,泰勒温伯爵也看向了夏奈尔,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仆到底是谁,更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因为她而迎来这种悲惨的结局。
“尊敬的伯爵先生,晚上好。”夏奈尔轻轻地屈身,向泰勒温伯爵行了个礼“我们之前曾经在奥地利见过,但以我的身份,肯定是不值得您多看一眼的,所以您肯定不记得我,所以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吧……我名叫夏奈尔-诺埃尔。”
伯爵绞尽脑汁,却根本没有这个名字的任何印象。
“这个名字,您当然不会知道,同样您也肯定不会记得于勒-诺埃尔和玛丽-诺埃尔的名字……所以请容我向您解释,他们是我的父母亲,我们一家是南方人,并且曾经在1815年的一场不幸的骚乱当中罹难……不止他们,我的弟弟,我挚爱的亲人们几乎全部罹难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国境,最终在命运的指引下来到了陛下身边。”
这下泰勒温伯爵明白过来了。
原来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栽在了那场清算上面。
当时他被王室委任,担任了巡回法庭的特别监察员,并且秉持着“彻底报复”的方针,有意放纵了各地的匪徒们对叛党的血腥报复。
他从来没有为此感到过负疚,那些枉死者不过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罢了。
谁又能想得到,那些该死的平民和叛贼们当中,居然会出一个能够有资格留在这个少年人身边的人物呢?
按理说来,当年清算人,现在被清算,公平合理,但是泰勒温伯爵显然没有兴趣享受这种“公平”,他不知道哪里涌出的力气,发软的双腿陡然往后一蹦,接着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口跑去。
其实,既然陛下想要杀死自己,他就算能够逃出房间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人在绝望之下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逃离复仇者。
然而他卑微的希望之火,在顷刻间就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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