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接着道:“多年以来,姑父跟父皇一样,平时穿衣服仅求适体,不求华丽。吃饭唯取适口,不求奢侈。
“父皇常常送给他衣服,但他穿坏了的,一定要缝补好再穿。只要别人看不见补丁就行……他说并不是觉得让人看到补丁丢人,只是怕别人说自己故意做样子,丢了朝廷的脸面。”
“太子爷说的是,”李景隆点点头,一脸严肃道:“爷爷从小就反复跟我们讲,他当初当农民时的遭遇,告诫我们不要忘本,不要奢靡……”
李景隆说这话时,老三老四老六几个,都忍不住朝他投去怪异的目光。合着爷爷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在外头就没有比他更敢花钱的主。
“姑父的教诲,你们也要牢记。”太子的目光,扫过众兄弟,淡淡道:“以曹国府的权势,虽日日美食盛馔,何患不继?姑父却从不铺张浪费,是他不懂得享受吗?错,这世上由俭入奢易,没有人学不会铺张浪费。”
“他之所以还要厉行节俭,一是因为知道国家草创,到处都缺钱;二是知道父皇以勤俭化天下,身为皇亲国戚,必须要做好表率,不能拖父皇后腿。姑父尚且如此,我们这些当皇子的,又怎么能不知节俭呢?”
“是大哥。”弟弟们赶忙躬身受教。
老二老三知道这是大哥的敲打。老六也有些心虚,初三晚上那场河灯和烟花,固然是邓铎和胡显买单,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账最后还会算到他头上。
看弟弟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太子刚想说几句话缓解下气氛,却听内寝响起父皇撕心裂肺的哭声,紧接着李文忠也大哭起来。
“爷爷……”李景隆闻声赶忙奔进内寝去,只见太医侍女跪了一地,全都泣不成声。
洪武十二年正月初十,特进荣禄大夫、驸马都尉、右柱国、曹国公李贞薨,年七十有七。
上震悼,辍视朝三日,车驾临奠,追封陇西王,谥恭献。
举朝文武前往曹国府吊唁。
满七,归葬于盱眙县灵迹乡斗光山之原,从长公主兆。
发引之日,车驾复往,望哭于西城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