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生们奉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后,两位学丞回到属于他们两人的绳愆厅。
这时候的金陵,天已经很热了。
罗贯中一回来,就赶紧拿起茶盏,准备倒杯凉茶喝。
却被老六先一步拎起茶壶,仰起脖子咕嘟嘟灌了一通。
“舒坦。这一上午,可干死我了……”老六搁下茶壶,把自己往椅子上一丢,见罗老师还端着茶盏不动弹。“怎么,还得等我给你倒茶?”
“不是,这不是‘西施乳’,这是公用的茶壶。”罗贯中郁闷道:“你咋能冲嘴喝呢?”
“瞎讲究。”老六翻翻白眼,把腿往大案上一翘,后脑枕着双臂,流里流气道:“咋跟我用一个尿壶来着。”
“……”罗贯中心中有句妈妈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了,说正经的。”朱桢收起笑脸道:“上午的两场会面,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我。”罗贯中没好气的一屁股坐下,才闷声道:“没想到,宋祭酒和王司业都挺直肠子的,才见面就啥都说,交浅言深到这种程度,真不像国子学的一二把手。”
“哈哈,直肠子?读书人钱不多,节操也不多,就心眼子多,肠子里头的弯弯绕多。”朱桢哂笑道:“我这一横空出世,他俩肯定都猜到,我是上头派下来的了。”
“那肯定的,恁就差直接把‘上头有人’贴脑门子上了。”罗贯中笑道。
“少来,当我听不出来,伱是在骂我是驴。”老六白他一眼道:
“你看着他们一个个好像挺真诚的,但都是想方设法把我往沟里带——宋讷想把我的思路往党争上引,一旦真能让父皇或者大哥相信是南北之争,那可真是泰裤辣。”
“是。”罗老师点点头道:“那样只要他不是谋反,都会安然无恙的,而他的对手,将全军覆没。所以他才会一上来,就点出南蛮北侉来。”
“不过吴伯宗这个人,还得好好调查一下。”朱桢说着吩咐胡显道:“给四哥传个话,给他来个一号套餐。”
“明白。”胡显应一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