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小声道:“不过我没敢让他回家,先让他在我连襟那里猫着。”
“他还知道害怕,真不容易啊……”胡惟庸冷哼一声道:“不过这时候回京,是自投罗网,你赶紧带他宁波……”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宁波卫指挥使林贤,已经跟日本人搭上线了。伱们去日本住个一年半载,等风头过了,我自会叫你们回来。”
“不是,姐夫你可是堂堂宰相啊,至于为了这点事儿,都不敢让我们在国内待了么?”李贵难以置信道。
“正因为我是宰相,你们才没法在国内待!”胡惟庸咬牙切齿道:“太子爷视我为眼中钉,多少人想扳倒我上位?要不是皇上护着我,我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可皇上护着我的前提,是我不能因为私事犯法啊。”说着他面上浮现出深深的恐惧道:“因为国事做得出格点,皇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朝争嘛,历朝历代都免不了的。
“可因为家事犯法,性质就变了。而且皇上最恨的就是官绅勾结、凌虐百姓!你们已经占全了!”胡惟庸拍着桌子道:
“告诉你,只要捅到朝廷来,我也保不住你们!不趁现在能跑赶紧,还等着老子大义灭亲么!”
“哎哎。”李贵唯唯诺诺应下,刚想再找姐姐求求情,看看能不能不走。却听外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还有胡德气喘吁吁的声音:“叔父,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胡惟庸沉声问道。
胡德便推门进来,顾不上关门便急声道:“叔,那个孙老汉进了长安左门!”
李贵所谓的动用‘姐夫的力量’,无外乎就是找胡德帮忙。这些天,也一直是胡德在满京城的找人。
可谁承想,居然让那老汉在眼皮子底下,溜进长安门去了!
“他是要去敲登闻鼓!”胡惟庸闻言脑袋嗡的一声,霍然起身,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要摔倒在地。
胡德和李贵赶紧扶住他。
胡惟庸顾不上头疼欲裂,抓着侄子的手问道:“拦住他了没?”
“没,没人敢拦啊……”胡德苦着脸道:“放以前,十个他也进不去,可这不刚出了那档子事儿么。”
“唉……”胡惟庸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反而也就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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