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请方伯照拂一二,在殿下面前多多美言。”何真笑着拱拱手。
“好说好说,也请何公跟各家打个招呼,好好配合。”林仲谟也笑着拱拱手。
“哎。”何真叹气道:“该说的我肯定会说的,但现在说太早了。殿下还没亮一手本事呢,我就着急投降,太没有说服力了。”
“倒也是。”林仲谟点点头,他自然知道那帮广东土豪有多难搞。就是何真也做不到随时随地令行禁止,只能因势利导,等火候到了再开。
“何公,说一千道一万,时代变了。”他又低声劝道:“广东现在是大明朝的一个省,有些旧时代的观念该改一改了。”
“难啊。”何真又叹了口气,这次比上一次更重。“要是依着老朽,洪武元年归顺时,就彻底放下了,可惜大部分人都放不下……”
“是啊,刀没架在脖子上那天,就永远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林仲谟缓缓点头道:“只是等刀架在脖子上,命运也就不在自己手中了。”
“对呀,”何真深以为然的拱拱手:“我也经常对他们说,不要再抱着过去那一套,皇上是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等到一腾出手来,就凭他们这些料,都不够皇上一只手捏的。”
“唉,一个个不见棺材不掉泪,老朽又有什么好办法,反而被他们嫌弃。”他长叹一声道:“所以方伯,请殿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明白。”林仲谟也笑着拱手道:“有何公这句话就够了。”
送走了何真,他转回阁内,将对话讲于殿下。
“什么是真正的老狐狸,这才是!”老六不禁佩服道:“每句话都是真的,感情也都是恳切的,但立场却是模糊的,最后谁都把他当成自己人,谁赢都少不了他一份。”
“还真是这样。”林仲谟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下官还以为他转性了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六十老翁了,还怎么改?”朱桢淡淡道:“不过他如此明智,就很让人欣慰了,这样本王才能放开手脚,不担心局面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