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甄氏的马车安静地离开了谯县城,一如他们来时那般安静。
甄逸将全部的家丁、仆婢交给曹昂处置,只余他和甄姜父女二人上路。而负责护卫他们前往中山的,是曹昂临时从萧县抽调私兵,这些人既不认识甄俨,也不认识曹铄。
马车很快到了商汤庙。
曹铄已在此等了一日一夜。
曹昂给他留了一封信,在这封信中,曹昂交待了曹铄未来的发展方向,已经需要完成的任务,并叮嘱他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结合这封信,曹铄想了很多。兄长是要让他成为一枚身居高位的暗棋,然后在对方的心脏位置爆炸,彻底葬送敌人。
兄长没提这件事何时结束,或许这件事会以自己的死亡为结束,可曹铄仍是愿意的。对于曹铄来说,身为曹家子弟,一切为了家族的事,他无怨无悔。
曹铄对着南面的谯县城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便上了马车。
从今以后,再无家矣。
隆隆的马车声一路向北,越走越远,再也看不到踪迹。
而在他们的身后,曹昂一个人打马伫立,遥遥相望,眼中满含泪水。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而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弟弟了。
从商汤庙回来,曹昂去了阿娘的坟墓。
当年刘氏去后,归葬谯县,而今已然快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已然湮没了无数的人和事。多少新人换了旧人,若是没有曹昂这个儿子,怕是已无人再记得刘氏了。
曹昂在墓前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坐到坟前。
“阿娘,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将保儿照顾好!”
曹昂说着,泪却止不住地留下来。
曹昂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如何这么心狠,狠辣到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那是自己的亲弟弟,才十六岁。
“保儿大了,身边的人和事也复杂了,我担心自己控制不了,所以我找了一个由头把他送走。
阿娘,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害怕啊!我害怕兄弟相争,骨肉相残,我害怕自己有杀他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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