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梁川这小子是否有在王爷跟前搬弄自己的不是。宋光斗心里没底,还是自己到梁川处询问清楚,万一有个差池,自己准备好的虎皮及早献与赵王爷,将功补过不晚也。
他知兴化事也有不少年头了,跟县里的商人骚客往来不少,这南溪的另一边倒是片羽未沾,泥腿子有什么好看的,这帮人一辈子也就是在地里刨食的命,给他们机会也翻不了身,最多就是今年给王家种田,明年给李家耕地。
但是他走一趟才发现多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好料,原来衙门胥吏贴手就说过,这溪另一边穷得冒泡,农事抛荒严重,今年遇上旱年种田的激极性那更是大打折扣,许多田地都无人打理。自己一路过来,前面三个村子这种情比比皆是,何麓不一样,何麓所有地都种上了庄稼,不少荒地还垦了出来,溪边架着一部水车,这可是先进的农具!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今年自己课考汇报的时候别人都是报忧,自己可以大书特书,讲自己如何劝课农事,兴修水利,为百姓恢复生产增加收入,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自己作为。想必这王爷路过的时候也有有所见闻,自己说的不是假话。现在自己唯一要做的,嘿嘿,就是与梁川串好这供词。。
县里早早派出一匹快马,让衙门衙役先去梁川家中通秉,做好准备迎接知县仪驾。梁川心里那个怒啊,王爷过来派头都都没有你这个七品绿豆官的派头大,不过现官不如现管,自己在人家眼皮底下,那是万万得罪不得,让艺娘准备了一桌酒食,没有大菜,炒了几盘素菜,上点腌制时日颇多的泡菜,一碟烤鱼。虽无山珍海味,可是尽显农家风范。
宋光斗今日穿着一身便服,马车走了半日路途崎岖晃得他头晕眼花。幽幽被人扶下车,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梁川一看这知县动静这么大,哎呦,等下要是脾气上来,自己不是还要受罪。
“无妨无妨,老了这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宋知县在衙役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走到梁川家门口,梁川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望乡。”宋知县抬头看了看这山脚下的大宅子,“与其在这乡间盖此大宅院,何不去兴化城中随意购置一套?生活岂不方便多了?名字是挺雅致,只是这大宅院平日只与你自己一人欣赏,旁人来不得你这穷乡,岂不是锦衣夜行?”宋知县深知富不还乡锦衣夜行的道理,这锦衣要是没人看,穿在身上有什么用?
“知县老爷小子不求闻达于乡野,这宅子不为华美,能遮风挡雨就心满意足,嘿嘿。”
宋光斗心想到底还是一个平头小民,容易满足。
梁川领着宋光斗穿堂入室,走入正堂少食酒菜。右厢里传来阵阵书声,早闻梁川准备私自办学堂,求自己拨他几亩山地作与学田所用,说与自己已然两次,现在听他书声琅琅,想必还会再说
与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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