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夏德海,他身上的水锈更重了,一身筋骨跟铜铸似的,少了一分痞气,多了一分的威严。
“东家!”夏德海朝梁川行了一个礼,跟着艺娘还有苏渭许久,接触的人也多了,礼仪倒是学了不少。
梁川拍拍夏德海的肩道:“一路辛苦了!”
“东家言重了,我条命以前指不定哪天也是让海龙王给收走的,还是遇上了东家,让我有个容身之所!”
“你做得很好,我都听他们说了,你这几年下南洋功劳不小,没有你艺娘也没办法赚得这么多钱!”
“少奶奶看重小的,小的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以海为家海上变幻莫测,我知道这个苦,上了船就意味着舍身忘死,就意味着要抛弃一切,哪一天真像你说的,海龙爷需要一个人去巡海,就把咱们给招呼走了也说不定,这些年我替清源还有艺娘他们谢谢你了!”
说完,梁川朝夏德海俯身就是一拜。
夏德海感激涕零道:“东家你是折我的寿啊,你与少奶奶真心待我,我本只有尽力相报,这些都是分内的事,这么些年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人,我只求能多为东家与少奶奶多跑两年海,多开避几条航线,死便死了,人死卵朝天,有什么好怕的!”
“海船你比我懂,有空多去船坞与梁造沟通沟通,随便你折腾,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你还有你手下那帮弟兄平安就行,把船慢慢改进,那些波斯人的船就有一些可取之处,你不妨多学学!”
“是!东家!少奶奶带来的那些钱您什么时候搬走?”夏德海问道。
“你去找几个船工来,东西让他们运到紫禁城,刚好紫禁城就在汴河边上!”
“好勒!”
两百多万贯钱装满了几十口箱子,把船都压深了一个水位。船工们在河上讨生活,什么货物都搬过,也没有多在意,不过一个个进了船舱倒是盯着船舱里的十门大炮不停地打量。
十门火炮原来夏德海带上船还一脸地不情愿,这十门炮的重量极重,进了汴河更是严重拖慢了行进的速度,可是当船碰上那些水贼还有劫道的人,几发炮弹下去夏德海就傻掉了,原来这些黑疙瘩这么可怕!
海上也有不少的海盗,以往的海战往往都是两船相接,抄着砍刀互相砍杀,直到一方全死光或是跳海投降才算胜利,他几次出海还好船上兵精粮足这才有惊无险,不过也是鬼门关前来回奔波的感觉。
自从苏渭让他在船上装了这玩意,以后哪里还怕被人缠上?海盗的船不等贴上来,只需要几里外轰上几炮,那船不沉也得着了,有了这神器,大海就是他的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以前夏德海一天要问侯苏渭他老娘好几回,现在巴不得把苏渭供起来,就盼着苏渭大发慈悲,让他把自己的船队每一条船都装备起这些大炮,试问届时除了老天爷,在南洋的大海上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夏德海可是把这十门炮当成宝贝一样看护着,每天让手下擦拭,就怕海水沾着生了铁锈影响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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