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定要另嫁他人吗?”薛泠在塌边不甘地问。
“嗯。”徐千屿眼睛都不睁地应。这几天开了夜车, 实在疲惫。下午本想小憩一下,未料想直接睡到傍晚。
谢妄真见她不醒,便在旁边替她打扇, 看她睡了一下午,就像在水家时一样。但无论怎样发问,徐千屿心意已决:“我走了不是件好事吗?你也能得解脱。”
她在赵家,薛泠被迫与她捆绑,她走了薛泠就不必再演,可自由任务, 于他有益无害;徐千屿觉得薛泠此时劝说挽留, 纯属入戏太深,叫她烦不胜烦。
薛泠还要开口,徐千屿使唤道:“闭上嘴。给我拿一个橘子。”
下午时赵家着人送来的吉服、点心、吉祥果全摆在桌上。柑橘味道不时飘过来,叫人口中生津,她懒得下床来取。
谢妄真自盘中拿了一果, 坐在床边, 眼睛看着徐千屿,手上替她揭皮。一片,两片, 他的动作稍稍一滞。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似乎有很多次,他坐在塌上,心不在焉地剥着水果,听着面前的人絮絮叨叨。魔王缺乏耐心, 那时他心情烦躁, 便以此种方法来按捺自己。
面前少女着白纱, 梳双髻, 领上一只蝴蝶, 头上还有两只,明丽张扬。她自己也如一只蝴蝶一样盘绕着他。名为请教,可极亮的目光不住地从书卷后飘来,在他面前分毫毕现,庸俗,吵闹。
他用剥出来的橘子堵她的嘴,她便暂止,将书扣在怀里,耳梢通红。
这样容易就脸红啊。
他似笑非笑,又喂她一瓣。
然后他看到陆呦的脸。两人坐在室内,他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灿灿夕阳笼罩着那少女离去的背影,她心情很好,步伐轻快地走到树下,将书放在石头上,忽然仰起头跳了又跳,看自己能不能用指尖儿够着树枝上坠下的青果,碰得枝叶簌簌摇晃。
陆呦的眉尖哀愁地蹙着:“她是谁?你同她很相熟?”
他收回目光,笑得冷情:“不相干的人罢了。”
谢妄真僵在原地。是因他想着小姐,才会看到小姐?但那人容貌、年岁、打扮,都和徐千屿有些出入。
那么,这是过去,未来,还是他的白日发梦呢?
因动作太慢,手上橘子被徐千屿一把抓过去。她吃了一瓣,眉头一皱,又还给他:“太酸。”
谢妄真将剩下的塞进嘴里,青桔还未成熟,确实酸涩,不过比他胸口旧伤发作的痛,还欠一些。他面不改色地咀嚼,咽下,又在篮中挑了挑,声音是自己意料之外的沙哑:“我给你剥个不酸的行吗。”
他将喜桔一个一个取出来,娴熟地剥开,尝上一瓣,取了最甜的。可待他剥好,徐千屿已经睡了,眉头还微蹙着。
随后有人敲门,他没有应,赵清荷直接推门而入,身披凉风进来,扫了他一眼,低头唤道:“明棠。”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