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吧。
那个淘气、顽皮、爱玩、学习成绩不好、踢球砸坏窗户玻璃、别的同学在演讲比赛等一切“正经事”的时候他在太阳底下玩“木头人不许动”的古阿明;
那个在黄昏的时候用绳子绑住狗狗,为了描画出的狗狗有夕阳的红色,他开心的时候就给水牛脸上涂上厚厚的泥巴跟牛说悄悄话,他为了让猪仔快快长大卖钱还清家里的欠债,追着可怜的猪仔用偏方给猪屁股吹气的古阿明;
那个沉默着花了很长很长时间,试图画出去世的母亲眼睛上有深深的阴影的古阿明;
那个笑得灿烂,活得努力,虎虎有生气古阿明,就这样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手里都还握着那一根画笔,还在画着画。
可他终究还是走了,或许就像古爸爸说:活着的人死不了,要死的人救不活。那么就让阿明走吧,他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接受上帝最真挚的赞美,他也一定可以无忧无虑画出自己的故事,再不用去想是不是有钱的孩子会得更多些的问题。
死者已矣,可最难受的是古爸爸,是古茶妹。
教室里面正在上音乐课,同学们摇头晃脑地唱歌,古茶妹咧着嘴巴,眉头却全部皱到一起,她仿佛将要哭出来,可却不敢在大家面前冒然哭,让所有人都能够感受的到,都能够明白这个失去弟弟的小女孩有多么难过。
那曾经丑陋的嘴脸的训导主任,那曾经阴阳怪气地讽刺着古阿明参赛只会贻笑大方的徐组长,带着一群记者找了过来。
他们让茶妹笑一个,可是她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是啊,那不是他们的弟弟,他们又怎么会在意他是死是活呢?
古茶妹就那么憋着不哭出来的表情,看着这群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着,问着。
她来到了土地公公那里:“郭老师把阿明画的茶虫画,送到外国参加比赛,请土地公公有空的时候,不要忘记告诉阿明,他得了世界第一!”
阿明的画拿奖了,领着奖状,那些恶俗的人们依旧接受着来自已故的他的荣誉和夸赞,大肆宣扬这阿明是天才儿童,是出自他们这个地方的天才。呵呵,人都不在了,可他们依旧改变不了罪恶的面貌。
阿明得奖了,学校的表彰大会,但是更像是悼念会。
“我爸爸不会说国语,他要我跟大家说,为了一个死去的小孩子,让大家站在这里晒太阳,真不好意思,谢谢大家。我弟弟古阿明如果知道,也会很不好意思,也会很谢谢大家。”
“……我弟弟身体本来很好,他很爱画画,他画的每一张画都很奇怪,可是的都觉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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