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显然早就知道这些,并不惊讶,只是无聊地喝茶。
不过齐玄素还是第一次听闻,震惊之余,隐隐猜到了张拘奇要说什么。
儒门在背后操纵大魏朝廷,那么道门又是如何与大玄朝廷相处?历代大玄皇帝又是如何看待道门?
齐玄素不由重复张月鹿的话语:“天无双日。”
张拘奇收了笑容:“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也绝不会生出第二个太阳,可是除了太阳,天上还有一个月亮。这个月亮在天上只有一个,照到地上便无处不在。”
齐玄素在万象学宫学了许多东西,只是重武轻文,肚子里的墨水不算太多,不过这句话还是听懂了,因为玄圣牌里有这个:“伯父是在说儒门理学圣人‘月印万川’的道理?”
张拘奇赞赏地看了齐玄素一眼:“月印万川,一个月亮高挂夜空,人间的江河湖泊中却可以看到无数个月亮,无数的月亮最终归于一个月亮。物物有一太极,人人有一太极,事事有一太极,时时有一太极,似月印万川,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洒在江湖,随处可见。”
齐玄素迟疑道:“伯父是说,道门就是月亮,虽然隐藏在太阳的光芒之下,但只要有一盆水,就能印出另外一个月亮。”
张拘奇意味深长道:“道门究竟是怎样的,我不敢妄下断言,恐怕几位副掌教大真人都不敢妄下断言,但在朝廷的眼里,道门多半就是这样的。日耀山河,容得下这么多的月亮吗?”
齐玄素想起张月鹿曾经说过的话,直接借用过来:“朝廷是日,是阳,道门是月,是阴。阴阳成太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得和谐圆满,这不正是玄圣和高祖皇帝的本意吗?”
正低头喝茶的张月鹿听着耳熟,不由看了齐玄素一眼。
齐玄素只当没有瞧见。
“可如果有人不那么想呢?”张拘奇反问道,“或者说,有人不认可玄圣和高祖皇帝的本意呢?”
齐玄素无言以对。
张月鹿道:“道理的践行,最后还是要通过武力。战场得不来,再怎么辩经也是无用。”
张拘奇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这就没法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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