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隐去了身形,行走在仓库区,无论是守卫,还是被关押的奴隶,都看不到她。
这里的仓库区,其实有些类似于监狱,被分割成一个个房间,有些单间里只关着一个人,除了都是相貌姣好之外,这些人的待遇相当不错,不仅伙食很好,而且没有明显的被虐待痕迹——毕竟“天廷”还指望着卖出一个好价钱,弄得遍体鳞伤或者脏乱不堪就是跟钱过不去了。
还有就是“大通铺”了,这里关着的人就要差一些,待遇明显比“单间”低了一等,不过也不算太过糟糕,至多是有点皮外伤。不是“天廷”比西婆娑洲公司更仁慈,只是两者的定位和路线不同。
张月鹿的目光扫过这些沦为奴隶的可怜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终究不是圣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一个心肠冷硬之人,那句“类似五代大掌教”的评语从来就不是单纯的褒奖,其实有些褒贬不一的意思。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偏偏最重要的权力就是兵权和财权,有钱才能养兵,有兵才能建立有效统治。
老好人很难做好一个领袖,六代大掌教便是前车之鉴。
从头到尾,张月鹿都只是提出了改变道门,而非改变天下。她是一个从上而下的改良派,而非自下而上的起义者。她的出身成就了她,也限制了她。
真把她当成救世圣人,也大可不必。
想法是好的,具体如何做
还是另一回事。
世道之变革,并非一人之功,也非一人之力就能完成,非大势不可为之。大势一成,英雄才能趁势而起、趁势而为。大势未至,英雄也只能束手,徒呼奈何。
张月鹿并没有立刻解救这些可怜人,而是走马观花地一眼扫过。就算她能救这批奴隶,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奴隶,必须要斩断祸根才行,可要动“天廷”又岂是简单事,且不提其背后有太平道的支持,便是金公祖师,也是一座高山。
很快,张月鹿看完了整个仓库区,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绝大多数奴隶的身上存在某种印记,就像印章,各不相同,似乎意味着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至于“天廷”为何没有将这些印记抹去,大概与“天廷”的行事作风有关,从本质上来说,他们还是一伙妄人糙人,精细程度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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