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爷,我是季书,有事想向老爷请教。”
“哦?你似乎犹豫了很久,呵,进来吧。”
是屋外的投影让王允有所察觉吗?
王允话音刚毕,季书便推门而入了。
屋内的摆设充满了古色古香的韵味,到处都摆满了书,可以看出王允很喜欢读书。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简单朴实的气息,唯一的奢侈品大概就是王允现在正坐着的椅子了。毕竟这个时代大多还流行跪坐,坐这种有靠背的东西仅是世家里面那些腰腿不好的老孺,现在也还不叫“椅子”,似乎叫“胡凳”。
王允稍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喝了口茶,语气平和的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要问我?”
“小子曾经读过几卷书,现在有些事情越来越想不通了,只好来请教老爷,望老爷教我。”
季书稍稍作恭,如此说道。
孔子曰:有教无类。
古中国不是没有阶级,但有一样东西可以跨越阶级。
王允缕了缕胡须,仔细打量季书。
这个少年是轻语从难民营里捡过来的,往日这样的事轻语也没少干,府中不少杂役就是这样的出身。国事糜烂,这样救哪里救得完?但王允对自己女儿的善心甚感欣慰,也就由着她去了。
“记得语儿那丫头说你读过点书,难得难得。我平日里忙公事,也未关注过府内的情况,你有什么疑问说来听听,看看老夫能不能给你解惑。”
季书喉咙动了动,暗自猛吸一口气,站直身子沉声问道:“老爷,请问何为‘士’?”
“咦?”
季书的问题让王允有些意外,这样的问题大而空乏,很难作答。因为它有太多的答案。
王允一时间弄不清楚季书想问些什么,他先是沉默一会,而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读过书,知道礼节,懂得什么是可耻,遵守法律,尊敬先贤,知错而改,从善如流,忠君爱国,所谓的“士”大概就是这样吧。”
季书静静地注视着王允,说道。
“小子记得《战国策》上有这么一段话。”
秦王怫然怒,谓唐雎曰:“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
唐雎对曰:“臣未尝闻也。”
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雎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
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挺剑而起。
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曰:“先生坐!何至于此!寡人谕矣:夫韩、魏灭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小子每每读到此处,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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