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什么,今晚的客人中累坏了的又不止他一个。三七开的短发该剪了,被雨打湿后有几缕贴在额头和太阳穴上,憔悴惹人怜。雨虽已停住,但由于先前被淋湿,一串不怀好意的水珠顺着脖颈钻进他敞开的领口里。
果然,没过多久就从眼角余光中看到那几个女人朝他这边望过来,指指点点,有的捂嘴而笑,还有的互相推搡。又过了会儿,一个身穿粉色礼服裙的妇人将面具戴好,手提裙摆下了台阶,朝陌岩这边走来。
陌岩记得此女在上次皇家宴席上也出现过。当时缪亲王右边坐着皇后,左边坐的便是这个女人。长相嘛,虽然与皇后有些相近,但气质上的差别还是蛮大的。皇后在美艳之外透着股精明与狠辣,而这个多半是她妹妹的女人,眼波流转,像个花痴。虽然也应该有三十好几了,微胖,举手投足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娇羞。
发髻是还没出阁的款式,陌岩不相信身为郡主会嫁不出去。想来是男友太多,还没玩够吧?
“这位客人为何不进屋,是在等什么人吗?”郡主以女主人的身份礼貌热情地问。
神情专注的陌岩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左边多了个人,侧身朝郡主点头行礼。“是的,夫人。”说完后又回复到先前的站姿,眼神幽怨地望着入口处。
郡主叹了口气,“我猜,是在等女伴?都这个点儿了,我看她多半不会来了。”
陌岩的神情像被刺痛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色,语气中带着信心地说:“应该会来的,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
正说着,夜空中又飘起凌乱的细雨。郡主望了望林中那条停满马车、毫无动静的小路,又是遗憾又是心疼地说:“这……她要是一晚上都不来,你莫非就不进屋了?”
陌岩咬了下嘴唇,用沉默透露出他的倔强。心下暗道,身为郡主,冲她大献殷勤的不会少,为她抛弃旧爱也不稀奇。所以他才要扮演这么一个不为富贵所动的专情角色,希望不要押错了赌注。
“哎呦呦,如此痴情的种子,现在这年头可不多见了呢。”郡主的神色像是恨不得要拉起他的胳膊,将他拽进屋里。
陌岩左手臂暗用力,枪伤处立即开始小范围流血,很快将被雨湿透的衬衫袖子洇出一片浅红。
“怎么,你受伤了?”郡主大惊失色,“这还在雨里站着的?赶快进屋吧,我找人给你包扎。”
“没什么大碍,”他浅浅地笑了下,然而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以一副抵挡不住对方好意不得不妥协的样子向郡主道歉:“今晚我不该来的。让夫人受惊了,实在过意不去。”
郡主试着挽了下他的胳膊,见他没有抗拒,就大方地挽着他朝台阶走去,边走边有些凄婉地说:“其实我最近也在经历情伤……唉,你最珍贵的东西交到别人手里,却被打烂在地。”
这下陌岩是真的有些抱歉了。心道,只怕你这回还得再碎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