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大失所望。
这里算上盥洗室都没有四个房间,和她住过的所有地方都差远了。
她的嘴角鄙夷地向下拉,露出下排的尖牙。
“这就是绿头发的家?”
“这不是我家,这是老头子住的地方!啊,不过他确实也是绿头发。”朱利尔斯下意识地反驳,他今年夏天才来到萨沙市,当然是和格罗涅住在一起。
林精不是人,公开于众的那个形象甚至不是它的本体,所以它为自己的房子布置时没考虑人类在这里生活需要什么,除了床,这里没有私人生活必须的其他设施,朱利尔斯自己也觉得这儿有点寒酸。
不过他不用付房租,也就没什么牢骚好发。
“这里不是绿头发的家,那绿头发的家在哪儿?”克拉拉问。
男巫原本敏捷运动着的手忽然在旁边的药草包上放下不动了,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家?”他的手指在干药草上敲动一下,又沉寂下去。
他好像真的没有这种东西,他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东西,即使看到贝略叔侄或是其他家庭的成员之间的互动,他也无法理解家的概念。
就像盲人无法理解色彩的分别。
“那你有家吗,小脑袋?”他反问。
克拉拉很自豪:“克拉拉当然有家,克拉拉和家人为天父奉献一切。”
朱利尔斯哑然失笑。
他放松了,和一个蠢笨的小恶魔讨论什么是家当然是没有意义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天父那儿不受欢迎,还以为人间与地狱的圣战失败了,路上走着的都是异端哩!
说到底,既然他们没有家也活得好好的,那就说明他们其实也没那么需要这个东西。
朱利尔斯打开鸟笼,克拉拉像瓶子里的章鱼一样挤出来,随后用螃蟹的姿势在桌上走路。他对这种行为放任不管,他整理完这些炼金原料,就自顾自地回到卧室睡觉去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胃里空空。
男巫惆怅地看向窗外,天已经暗了,街上虽然还有人在走,但都步履匆匆,赶着回家去,他们的妻子一定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香喷喷的晚餐。
这和朱利尔斯却没什么关系,这里没人做饭,他也不会做饭。
朦胧之中,他忽然有一种明悟。
房子里面要有一个会做饭的人才能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