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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南郭毫不遮掩,眼下只有填饱肚子的念头。
夫人见他眼中迷茫,抚着隆起的小腹挽留道:“书院里正缺个教曲乐的夫子,你不妨替我授课些日子,等攒够了盘缠,再考虑去哪。”
南郭微微心动,问道:“一月多少月钱?”
夫人迎着夕阳,笑得无邪,“够你来回一趟长安。”
南郭笃定道:“我只教一个月。”
夫人心满意足,笑道:“求留随你。”
那日起,一个姓南郭的宫廷乐师做了栖霞的夫子,后来他攒够了回长安的银子,却再也没了回长安的念头。
红叶林中,棋盘上一枚棋子从棋盘跳回棋盒中,正要落子的王积薪拉回思绪,身形一晃,人已飞出栖霞山。王积薪前脚刚走,一袭青衫的谢湖生一步洞庭踏在红叶林中。
落在陆园茶山的王积薪拂去额头薄汗,庆幸自己走得及时,再晚走一步,极有可能对上谢湖主的拳。王积薪还未站稳脚跟,自陆园山底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呵斥,只见一道身影手持柴刀登山,“好你个王积薪,还敢来我陆园。”
王积薪硬着头皮恭敬行礼,笑呵呵道:“老陆,切莫生气,这不是今日特来赔罪的么?”
持刀上山的陆羽翻尽白眼,两手空空谈何赔罪,上次王积薪可以偷了他好几篓新茶,自然是没有一副好脸色待他,阴阳怪气道:“怕是再晚些,谢湖主的拳都能掀了你的栖霞山吧。”
寄人篱下,腰杆要软,身份要低,王积薪半俯身躯,抬头赔笑道:“老陆,要不说天下事都逃不开你的神机妙算。”
王积薪的恭维换来陆羽的冷漠,上次偷茶的仇还压在心底,今日王积薪逃难至此,怎能轻易放过,想起上次王轻尧的允诺,幸灾乐祸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那就履行诺言,下地耕犁吧,那犁套我一早就备下了。”
上次王轻尧的话,王积薪自当是几句敷衍搪塞的话,早都抛在脑后,被陆羽提及,吓得一脸惊恐,霎时惨白,“老陆,你我几十年交情,当真要如此?”
落在手上的鸭子还能飞了。陆羽抬起一只脚,一脸阴险:“要不我亲自去趟栖霞山,见见谢湖主。”
王积薪眼下无处可去,只能咬牙接下,“罢了,罢了,上次轻尧许你的诺言,我身为一山之主,岂能食言,拿犁套来,今日耕上几亩赔你那茶钱。”
王积薪一副大义凛然,舍身赴死之势,半解衣衫,露出瘦弱上身,读书人的身骨弱不经风,茶山上的凉风吹得他一阵哆嗦,气势全无。
“王积薪,你也有今日。”陆羽喜形于色,此生最开心的事有三件,第一件是与唐盈大婚之日,第二件是女儿陆琳琅出生之日,第三件便是今日,一阵狂笑之后,亲自下山去选犁套。
陆羽春风得意,不容王积薪有反悔机会,片刻功夫便从山下挑一副上好的犁套登山,手中柴刀也换成赶牛鞭。
以退为进的王积薪迎风叫屈,这陆羽当真是一丝情面不为他留,“老陆,你来真的啊!”
陆羽遮掩不住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