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不定掠在曲斜风身旁,蹲下身子察看伤情,指责道:“老郑啊,你熬了一整晚的药,头晕眼花也情有可原,但也不能编瞎话唬人啊,我就在后院守着呢,怎么没见老虎跳出去。”
有老虎从杨妈妈的厢房跳出来,君不白心头一震,原地拔起,掠向杨妈妈的厢房,一手刀意推开房门,房中只剩杨妈妈一人,房中并无野兽肆虐痕迹,只有楼万春不见踪迹。
柳芸娘随后赶来,掌心五指,酸甜苦辣咸,五味齐聚。
男女授受不亲,君不白在门前停步,让柳芸娘去杨妈妈病榻查探,自己则在屋中寻找蛛丝马迹。
“别找了,他应该是忍受不得自家娘子落胎之事,心中自责,强行破境,乱了神智。”
前堂坐诊的孙妙手恍然现身,在院中摸出一枚丹药喂入曲斜风嘴中,又差洪不定与郑一刀将曲斜风横躺在青石上,徒手在他胸前摆弄一番,将曲斜风折断的几根胸口复位,一手暗劲渡去心脉深处,曲斜风咳出一口淤血,缓缓醒来。
病患无恙,孙妙手闪身落在杨妈妈病榻前,悬出两指搭脉搏上,顷刻收手,低声道:“妇人已无碍,腹中胎儿染了烈毒,怕是无力回天了。”
君不白腿下一软,扶墙站稳,“真的保不住么?”
孙妙手黯然伤神,叹一声所学尚浅,“已是药石无医,即便这妇人醒来,日后也不会再有子嗣。”
杨妈妈一生执念,便是未能给楼万春生下一儿半女,此等噩耗,夫妇二人怎能欣然接受。
君不白镇定心神,询问道:“我舅母眼下就在金陵,她出手,能有几成把握。”
孙妙手摇头,“即便谷主亲来,也是此等结果。”
病榻上昏睡一夜的妇人眼角垂下两行清泪,神志不清道:“能……帮我……一个忙么,将他……找回来,别让他……造了杀孽。”
同为女子,柳芸娘身有感触,探出身子在她耳边轻语,“姐姐您放心,我等一定会将楼大哥寻回来的。”
杨妈妈又小声呓语几句,贴在她身旁的柳芸娘也没听清她说些什么。
语多伤神,孙妙手拈出一枚银针杨妈妈刺入耳后,妇人沉沉睡去,眼角再添两行清泪。
君不白闷声不语,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门,走去光里。
正午十分天光灼人,君不白的神情从深邃晒到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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