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了水的滋润,张口要水喝。云伯阳扶起他,给他喂了半碗温水下去,少年才又昏昏睡去。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外面的大雪也下了三天三夜。
期间,一家人该干啥还干啥,只云伯阳时不时的过去看看,给少年喂点水,换点药。
少年发了烧,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渐渐正常。
容容那天着了凉。但她毕竟已经炼气三层了,到底没有病倒,只是这几天给小毛驴发草芽时,都流着两管鼻涕。
还有一件事让容容很是郁闷。从集市上回来的第二日,当她拿起笔,想把在街上看到的景物都画下来时,突然发现,那些她试图记在脑子里的画面,都变得模模糊糊了。那些她看了半天记住的细节,在落笔时,却好像只是个大概印象,画出来也跟当时看到的完全不同了。
容容看着面前画得乱七八糟的一堆画纸,心情就像那画纸一样乱七八糟。
慧娘坐在她旁边缝衣服,见她拿着画笔看着桌子发呆,倾过身,问她怎么了。容容把一堆画纸推到她面前,耷拉着眉毛说,“我本来想把在街上看到的东西画下来,可是,全忘了,画不出来!”
慧娘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画,继续缝手里的衣服,叹道,“看来,光靠眼睛和脑子,果然还是不能完全记住呀!”
容容咕哝着,“我那时以为,自己一定能记住的。空间里复杂的花纹我都能记住。”
慧娘笑道,“嗯,你有时能一下子记住,有时则不能。”
“对呀!”容容感叹。
慧娘想了想,问,“你觉得,如果当时旁边没有那么多人,你把看到的东西画下来了,现在还会有这些烦恼吗?”
“那肯定没有啊。”容容摇头,又道,“可是,我很不喜欢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嗯。”慧娘一边缝,一边道,“我觉得,你可以想想,在你心里什么更重要一些呢?是你的画更重要呢?还是那些不认识的人更重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