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谷拦住,指着对方怀里几十两银子道:
“有这些做盘缠,足够走到乾元州府城,只要寻到我那叔父,咱两人便算是有了着落。”
“等等!”
哪知刘娘子依然挣脱开张饱谷,回头向屋内“登登”走去。
张饱谷以为她仍是舍不得家当,定要回去收拾细软,哪知很快便见其换成一袭素身出来。
就连头上仅有的一根点金搔头,都已换成竹筷,而手中却拿着一把生铁剪刀,几步行至躺倒在地的刘大郎身边。
她狠一狠心,拉出一缕头发,“咯嗤”一声生生剪断,随手将其抛到刘大郎胸口。
而后将剪刀揣入怀中,转身又看一眼身后的房子,最终,目光落在躲于木柱后面的那个瘦弱女子身上。
刘娘子轻哼一声,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官话,冷冷道:
“以后你陪他相夫教子去罢!”
说完转身拉住张饱谷手,说声我们走,二人就要携手离去。
“他死了吗?”
忽然身后传来那瘦弱女子的轻轻问询声,张饱谷与刘娘子双双顿住脚步。
“你会说官话?”
刘娘子回身问道。
“会……会一些。”
瘦弱女子细声细气回道。
“那他还说你不懂官话,我且问你……”
刘娘子向对方多看一眼,继续问道:
“你们是几时相遇,他又是几时将你买来的?”
“大约……将近三个月前,初次相见,他便将我买下。”
刘娘子眉梢一抖,向对方小腹瞥去几眼,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刘大郎,微微摇头,言道:
“他没死,只是晕过去而已,你给他喂点水,稍后便能醒转,待其醒转后,就说……就说我不配做其妻子,也从未与其有过真心相待……”
说至此处,她看向身边张饱谷,眼中神情复杂,而后转回头对那女子继续言道:
“莫不如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余生,不必相见。”
说完便拉住张饱谷手就要向院门而去。
张饱谷示意稍待,从院墙角的棚子下,拉出她家一辆独轮车来,试着推上几下。
“吱吱呀呀!”
这车明显已闲置有些时日,推起来一阵乱响,但好歹还能用,张饱谷便飞快地将车上擦拭干净。
又奔至她家灶台取些油来淋在车轴上,再让刘娘子抱出一床压箱底的厚被子铺在车上,这才将车推至院外。
待娘子稳稳坐在车上后,张饱谷两膀一用力,推起小车“吱吱呀呀”飞快向东奔逃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