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楼抖掉手上洒出的酒,看一眼依然在碗内来回荡漾的酒液,莫名想起那条龙相江岸边的涛涛江水来。
继而又记起前些时日随着戏班渡江之时,在隔壁一座两层楼船之上,有位前呼后拥,衣着华贵的赶考小相公,以及他在小月仙腰肢上下游走的手。
“哼!”
段玉楼鼻孔出气,瞪一眼地上跪着的文弱秀才,
面皮白白嫩嫩,
倒与那浪荡富家哥儿还有几分相像。
“都是些腌臜泼才,
留你何用!”
段玉楼口中骂骂咧咧,全然不顾一旁瞪视他的侯四娘,“哗啦”一声,抓起手边虎头大刀,“腾腾”几步向地上跪着的那文弱秀才汹汹而去。
“大王饶命啊!我儿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有过杀生害命之举,与大王杀的那些黑心老财全然不同,求大王饶过我儿一命啊!”
还未走至那秀才跟前,跪着的人群中抢出一老妪,一把抱住段玉楼腿哭诉个不停。
“起开!”
段玉楼抬脚将老妇踢开,看到原本跪着的那文弱秀才此时已唬得跌倒在地,浑身打颤,地上流出一滩水。
段天王鄙夷至极:
“令一老妇强出头,自己却已吓溺,果然读书人皆是孬种,越发留你不得了。”
“大王!大王!老身愿替儿受死,一命换一命!你杀我吧!”
那老妪拼了命抱住段玉楼大腿,吓溺了的文弱秀才此时方才醒转过来,哭喊一声“娘啊!”,便向段玉楼爬来。
“呜!”
一阵寒风吹过,场中众人无不打一冷战。
“唉,目下看来,要添新亡魂哩,且至少又是两条。”
飘在高处的一位阴司武判冲身旁同僚嘀咕道,不想被青阳县武君听去,只见他浓眉紧皱,疑惑言道:
“不对,以本君看来,那老妪虽天不假年,但料也有五六年活头,至于那秀才,更是至少尚有二三十年的阳寿,我等且看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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