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费运使沉默了片刻后,无可奈何的说:“知道了。”
遇到这种不愿意担责、喜欢把风险和压力下沉的上级,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临走前,费运使忍不住又说:“如果真查到了什么问题,根据以往经验,林泰来肯定会煽动闹事,把水搅浑后浑水摸鱼。”
作为盐运司主官,若想在盐业里查谁的问题,那太简单不过了。
更别说他们盐务衙门对林氏盐业监控大半年了,甚至还帮着林氏盐业二掌柜吴登大批量走私,线索就在手里。
但最大的问题是,查出来问题来之后的问题。
蔡御史说:“怕什么?被查出罪行了,还敢无理取闹,那就多一条罪名,正好一起上奏朝廷!”
费运使提醒说:“听说林泰来是首辅门客出身。”
蔡御史笑道:“朝中多有正义之士,首辅也不能一手遮天。”
其实蔡御史还有些机密,没有对费运使说——申首辅可能快要自顾不暇了,到了那时,申首辅还未必顾得上包庇林泰来。
甚至相反,林泰来的事情没准还能给首辅累加一条罪名。
这样的话,他蔡时鼎也算是立下一功,以后的前途不就越走越宽了吗?
如果不是当年申首辅作祟,他蔡时鼎早已当上六部郎中了,何至于蜗居在扬州迟迟不得升迁?
费运使并不知道这些机密,他又舍不得盐运使这个官职,便只能在蔡御史的强逼下,抱着侥幸心去做事。
此后一连数日,林大官人天天到盐运司坐镇,直接导致盐运司业务陷入了瘫痪状态。
在这日,苏州卫副千户、扬州水次仓备御营把总赵大武正在仓中巡视。
目前正是春天漕运开始的季节,不能疏忽大意。
刚在仓中转完一圈,就看到有个亲兵飞奔而来,叫道:“出事了!我们的盐被泰州分司的盐丁扣住了!”
按说这件事很坏,足以让任何一个盐业从业人士心惊胆战。
但赵大武想了想背后靠山林大官人,很有底气的说:“不要慌!给我细细说清楚了!”
根据林大官人那收取人心的意图,以及当初的约定,林氏盐业的大部分盐货都是由苏州卫漕军承运。
其他家盐业集团的内部架构里,一般细分为场商、运商等环节。
在盐场负责收盐支盐的叫场商,从盐场运盐到引区批发的叫做运商。
林氏盐业内部,熟悉两淮盐场的二掌柜吴登就承担着场商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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