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别人的事儿嘛……
周满若有所思:“泥菩萨,你这样的人,心里却能藏事儿,还真挺奇怪的。”
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此次她肩上有伤,并未说是与金不换交手所留,正常人想的该是陈寺;可先前金不换也来拿药,泥菩萨出去看了一眼对方脖子上的伤,回来便跟她说,希望她要杀的人不是金不换。
此人显然看出她与金不换都伤在对方手中。
只是无论对她还是对金不换,他都不明说不拆穿。自己的喜怒固然不遮掩,旁人的秘密他却都埋在心底。
王恕自然听出她意有所指,只是心里高兴,并不愿回应太多,只道:“我只是个大夫,只管看病开药,别的事与我不相干。”
周满仔细将这话一品,无声地拉开唇角笑了一笑。
王恕说完,却是起了身,只将医书合上收起,竟向她道:“时辰已经不早,既然已经无事,你赶快趁着天还没亮休息吧。”周满一怔。
王恕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解释,便指着墙边那张窄床道:“方才你未回来时,我已将枕被换过。我是想,城已封,出入不易,你一时未必能寻得合适的住处,而且即便服了速效之药,也当静养。只是陋舍窄床,不敢称舒适,可能会委屈你……”
说到“陋舍窄床”时,他有几分窘迫。
显然是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这般清苦随意的住处,竟也有一日要招待外客,留他人宿,难免有一点尴尬。
话至末时,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前世周满是刀丛里流过血、污泥里藏过身的人,随便找个破庙茅草一搭都能安然睡一宿,即便后来继承了武皇道统、重开玉皇顶道场,也并不贪图享乐,每日不过醉心修炼。
这还是她头回听见有人怕委屈了她。
于是突然间有种格外奇怪的感觉,她不由带了几分深思地看向王恕,忍不住想:先有这身浅紫衣裙,后怕窄床委屈了她,在这尊泥菩萨眼里,她这煞神到底算哪朵娇花?
周满笑了,饶有兴味地问:“我睡你的屋,你睡哪儿呢?”
王恕道:“我到外间堂上歇憩一会儿便好,过不多时便要开馆问诊,正好不必睡太久。”
周满一算,的确,医馆得开门。
她想想也没矫情:“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
王恕于是向她交代了一些房中可用之物,说他就在外面看诊,若她睡醒有事也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