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敢。
怕成了罪人,牵连到儿女身上。
赵昌旁边带了记录的太监,写的飞快。
章嫔说完,那边也记录完毕。
赵昌伸手要了那记录册子,双手递给章嫔,躬身道:“这是要呈送御前的,劳烦嫔主核对,是否有添加遗漏之处,要是没有,还请嫔主赐墨。”
章嫔脸上涨红,虽说刚才说的时候,就晓得这些话都会到御前,可是她还是臊得慌。
不过她晓得两害相较取其轻。
或许这些话出来,皇上就彻底厌了她,可是她不后悔。
这次要是不将端嫔证死,那也对不住她这一身病。
她仔细看了,一字一句,都是她口述,别无添减。
她也就不啰嗦,直接接了笔,署了自己的名字。
赵昌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双手接了册子,道:“奴才还有几句话要问郭氏,还请嫔主暂避。”
郭氏,就是章嫔身边的妇差郭嬷嬷,昨日一起投奔到延禧宫。
章嫔点点头,看了郭嬷嬷一眼,低声道:“昨晚我没歇好,头有些疼,你回了话就快点进来给我揉揉……”
郭嬷嬷轻声应了。
章嫔这才缓步进了北屋。
赵昌没有在堂屋问话,而是示意郭嬷嬷跟自己到南屋。
如此,就跟北屋隔了两道墙,不高声的话,那边也听不到。
“有宫人说,嫔主曾枕下藏剪,有自戕之念?”
赵昌道。
郭嬷嬷红了眼圈,道:“早在二月里圣驾出宫,端嫔娘娘每日不是传了我主子过去,就是往后殿来,追问为什么名单上没有主子,是不是被皇上厌了?”
“一来二去的,我们主子也听进去了,脸上就没了笑模样……”
“那是端午节后,御前有消息过来,说是择定了十五格格的伴读,是江宁织造曹寅长女,会随着圣驾上京……”
“端嫔娘娘就又来后殿,说不用等往后,现下阿哥与格格们的日子被我们主子牵连,就不好过了……”
“皇上是个‘爱屋及乌’的性子,不喜她了,肯定连带着阿哥、格格们也厌了,要不然不会择个奴才秧子做公主伴读,旁的公主伴读都是勋贵之女,或者宗女觉罗家的格格……”
“又说有戴佳贵人的例,当年皇上厌恶她生下不全的七阿哥,这二十来年就再也没有召见过,现下看着对七爷好,也是给纯靖王福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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