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纵然住宅之内灯火通明,也有一份天然静寂之意,以至于通讯器里传来的温和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通透,仿佛每一个音节都从耳膜震动着,压进内腔,深透骨髓。
罗南连续转折、设问,直至最后一句“怎么办”,纵然语气柔和,其中意蕴,却是寒意森然。
墨拉绝不想惯他的臭脾气,早想说话打断,然而每当这个时候,虚空中无形的细索,便在身边划过,如弦如链亦如剑,殷殷低鸣,直透心底。
这无形之音,倒是恰和罗南口中似若无奈的“怎么办”的遥相呼应。
啧,现在的小孩子,要学坏,太容易了!
而且好像还是学我……
墨拉注视手中酒杯,杯底几滴残沥,来回滚动,却挣扎不出方寸之间,除非杯体整个倾覆。
食指从杯壁上挪开一点距离,稍做屈伸,灵活依旧,但总觉有不太妥当的感觉浸润其间。
这让她丢掉“摔杯”的疯狂念头。但也在这个时候,或许是罗南的表述告一段落,空气中让人发疯的压制力稍稍放松,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或许可以说,是“示意”她讲话。
墨拉保持着笑容,非常配合:“怎么办……是啊,师弟你想怎么办?”
“只有提高效率。”罗南完成了论证闭环,简单又不容否认,“这就是效率于我,意义所在。同样的,这样是师姐……我现在称呼你为‘师姐’的关键原因。”
墨拉撇嘴:“有点儿市侩了,师弟。”
罗南没理会她的评价,继续往下讲,但又似乎跳到了新的领域,:
“这两天我在想一件事,也在观察。按理说,‘空天何’他们做出决定,不太可能是一人一时拍脑门的结果,尤其是涉及到方向问题,一张ppt甩出来,这边就下了决心——何伯政凭什么轻率决定?”
这是个现实问题,墨拉但笑不语。
罗南也没指望她回答,继续道:“另外,你们要嚣张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商业计划书吸筹的第一步,放到夏城来?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有那么个折腾的功夫,在其他地方好好经营不好么?
“正如你在夏城挑衅我,实则掩护你们给ppt‘排版’,给席薇种海青花……这样做法效果不错,只用一回,太可惜了。所以,夏城这边,为什么不能也是一个‘掩护’?”
语言正是来表现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