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人员都还活着。
这个没有疑问,拉尼尔在他们身上——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特殊“记号”,可以实时监控每个人的状态。
可如今,这些人存在于杂货轮上,却是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冒出来。可相应的,里面不少人都还在非常剧烈的运动状态。
也怪他被罗南的“时空泡”吸引了全副注意,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
但也正是由于“时空泡”,让问题和答案,一发地浮上水面。
来自江面上“时空泡”,仍然处在破灭边缘,外溢的震荡愈发严重。可相应的震荡看似四面扩散并造成严重影响,但其衰减的幅度,也很出人意料。
明显的雷声大,雨点小。
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这艘看似随时可能沉底的杂货轮……确切地讲,是附着于这艘破船上的,隐秘而复杂的支撑架构。
当破除了知见障,拉尼尔就以深厚老辣的经验,对精神感应模式做出了相应调整,逐步触及到了远在正常人感应范畴之外的实质结构。
而就是以他的老道,在触碰到渐露的真实之后,也有些微微的眩晕。
此时的杂货轮内外,已经不能用常规的空间结构来区分。什么货舱、甲板、水上、水下,都没有了意义。
因为这里,其实早已让层层叠叠的“时空泡”堆满。
拉尼尔当下的直感,便觉得这里好似是由一根不可知的天外粗藤,垂下了一串葡萄,果实累累,而每一颗果实,都是一处“时空泡”。
耿怀所在的那个,不过是枝上蔓生的一个零余。
作为专注于入梦、祭祀方向的大主祭,拉尼尔对时空类能力并不精通,但也能看出来,耿怀对单个“时空泡”的外溢冲击,已经快速消化在超级复杂的时空环境中——这些看似虚无脆弱的结构绝不是并行的,彼此之间还有推挤、渗透、交互作用,相当一部分仿佛已经出离了本地时空环境,半隐半现,若存若亡。
他寄魂的权敏赫,此前在杂货轮上侦察,说不定每到一个货舱,都是从一个“时空泡”转到另一个……一步一换,也说不定。
也是到这时候,拉尼尔这时候才明白,罗南所说的“只在于事先做了多少准备”,是怎么个意思。
这绝不是一时的兴趣所致,而是持续制造组构的结果。
可他还想再问:罗南究竟怎么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