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强迫别人做饵打窝的也有,大多是黑了心的散修,连卖命钱都给人家昧了,也不怕遭了报应。”
胡六豹边说边摇头,“这种恶心肠的散修大多是亡命徒,我们也不会吃饱了撑的主动去招惹他们。”
“可那是人啊。”陆川神情复杂地看着胡六豹。
“难得你是个心善的,难怪止溪能跟你合得来,能把普通人当人的贵人可不多见。”胡六豹笑了笑。
“人总是要死的,靠山吃山的便去挖矿,几乎每个矿上每天都要死人,靠海吃海的自然就是去做饵,做成不死便能落下半辈子富贵,哪怕被海兽吃掉根胳膊吃掉根腿,便是死了也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总比赖活着强。
什么都靠不着的便去做贵人的牛马玩物,贵人心情好了便赏点恩赐,心情不好被打杀了也是命该如此,这都是人一生下就定好了的命,不能入道修行,便只有一条命可以去拼。”
胡六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陆川,便又说了一句,“你没闯祸跳海之前,身边应该也少不了这样的仆从吧?听说你们有些更加高贵的宗门,连我们这般修行资质普通的修士,也只能当个端茶送水的仆从。”
陆川不知道该说什么,胡六豹确实如他所说修行资质很一般,这般年纪了也还只是一个灵动境的修士,便是因为如此,他口中的“人总要死”、“人是牛马玩物”以及“命该如此”才更让陆川觉得刺耳。
他无意跟胡六豹讲述乌托邦人人平等的理念,也不想跟他分辨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就该这样活着,他想了一小会才问道,“你们也打窝吗?”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海上劫了人回来,不听话的杀了也是浪费,还不如拿来做饵。
现在不成了,小皇帝连打劫都不让,怎么会让打窝,近海现在都是大人物们的,皇帝每年渔期都会让海军拉练时顺便把海兽给清理了。”
胡六豹平澹地说道,他们是海盗出身的,抢劫是他们的谋生手段,也只有闲着没事不出海的时候才会打个窝赚点外快。
陆川看着胡六豹,莫名地觉得有些荒诞,“景从云不让你们打窝,只是因为所有的海兽他都要自己抓?”
“那不然呢?”胡六豹隐隐觉得陆川直呼景从云名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深究,“小皇帝手段厉害得紧,十二家族都服他,私下打窝的惩罚很重,这几年下来抓了好一批之后,海边偷偷打窝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陆川也发现了两人的交流有些牛头不对马嘴,顿时感觉有些无趣,他突然想到方止溪刚刚也在房间里,对于海民打窝的事这位心善的姑娘却也同样司空见惯。
“呃啊”
安静的夜空里,一声突兀但又轻微的惨叫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陆川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拳,旋即望了望四周,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铜币哥,你到底还要吸多少元气才能帮我戳一下余叔?
陆川的手里连一枚景国币都没有,于是铜币哥便也只是懒洋洋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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