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发呆,或者是在床头枯坐着,叹气到半夜。
眼前的纺婆什么都不说,眼看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氏平了平心气,提议先将人关押起来,但苗族中有人不同意,首当其冲反对的,是和琛子一起被抓走的那个叫阿阮的女孩的父亲,荣盛。
从祖辈开始荣盛就是文达家的家仆,文达家认为这种阿阮这种家生的奴婢底细干净,比外头买得好得多,她比琛子大五岁,一直养在琛子房中,默认将来是要给他做小的。
那纺婆一直闭口不言,荣盛怒道:“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既然她什么都不说,那就放放血,总要逼到她说为止。”
于氏却又说:“此事尚有可疑之处,不能妄下定论,也不能屈打成招,这位老人家原先也不过就是寨中的一个纺婆,都不接触医术药典,更遑论巫蛊邪术,其中的来龙去脉仍需细细查明,不可冤枉了无辜之人。”
阿阮的父亲道:“还有什么可查的,你看她这个鬼样子,寨中的命案分明就是她所为,这妖婆子本就是外乡人,是寨主好心收留她,她才不至于饿死,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来历,说不定是黑苗人呢!”
很多很多年前,苗裔并没有族群之分,只不过其中有些擅长医术药理,有些精于巫毒蛊术,后来巫蛊术给苗族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苗族才逐渐分化成黑苗和青苗,那些研究医药的苗人称为青苗,研究巫蛊的苗人称为黑苗。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为死者报仇!”
一众苗人群情激愤,无法平息。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确定她究竟是不是草鬼婆,阿阮的父亲又说:“草鬼婆以身养蛊,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找人放蛊,否则蛊毒就会在她体内发作,所以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必有蛊虫在里面。”
蛊虫阴毒,常引得怨鬼恶灵附身其上,俗称“草鬼”,这种蛊虫多附于女子身上,那些女子也被称为草鬼婆。
夜漓冷眼看着一切,毕竟当下这个场景中所有的人,除了樊晓澄的意识,或者说是他睡梦中的意识是真实存在的之外,其他都不过是虚幻的泡影,这只是樊晓澄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而此时的鹤青与于氏也都身在迷局中,很多细节都没有能捕捉到,却叫夜漓隐约看明白了。
虽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但置身眼前的情景之中,难免为他们心焦,夜漓心知她现在应该担心的问题并不是如何扭转局面,而是要怎么让樊晓澄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要怎么在他自己的梦境中把他叫醒。
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樊晓澄的意识明显已经深陷其中了,如果不快点唤醒她,自己恐怕也会慢慢失去意识,在别人的梦境中沉沦。
那边,于氏说道:“你这样,岂非是要了她性命?”
“这位女侠,”荣盛说:“修仙之人斩妖除魔是天经地义的事,妖邪害人,难道对这些东西还要手下留情吗?”
于氏默然,鹤青倒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不紧不慢道:“阁下此言差矣,我师娘的意思并非是要对妖邪手下留情,她刚也说了查明事情真相才是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况且现在两个孩子都还没找到,贸然将她杀了,孩子的线索可能就断了,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