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水里有毒。”
再一抬头,凉亭里的伙计食客已经换了一副模样,齐齐从凉亭小店的桌子下面抽出兵刃来。
原来这么些时日没跟着,是趁他们防备松懈,设下陷阱来了。
鹤青的那些同门追了他们半个月有余,却还没捉住,一个个究竟是肉胎凡身,体力精力均已耗尽,不得已求助了当地的修仙门派,这些门派虽不如玄宗神宗这般传承百年,声势浩大,于阿谀奉承,趋炎附会之道倒是十分精通,其中有不少半吊子的“修仙者”恐怕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见到仙门正统出来的弟子,自然是忙不迭地曲意迎合,溜须拍马,其中就有一人就想出这投毒之计来。
玄宗中人的面孔鹤青可全都认得,不便出面,只能将此事全数交托于人,其中有几个尚有几分正直的弟子觉得此法不妥,有违道义,其余人便以做大事不拘小节,成就大义难免有所牺牲之类的话语说之,那些不轻易苟同的弟子大多还年轻,资历尚浅,也不敢再多言语。
他们本以为这一次必然是十拿九稳,但没想到他们两个之中,只有一个中了招,当下便有些犹豫,夜漓“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出言相激:“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尽管使出来,爷爷我若是退半步,下辈子变成你们的坟头草,日晒雨淋,郁郁葱葱。”
玄宗之人哭笑不得,谁稀罕有这么一棵坟头草啊?
“为,为什么郁郁葱葱?”竟还有人缺心眼地问了一句。
夜漓哈哈大笑:“因为你们缺德啊,我看你们死后也不像是会有人祭拜的样子,孤坟无人扫,可不是要郁郁葱葱了?”
那些仙门子弟一听,脸立刻耷拉下来,其中有些见夜漓中毒之后一点事没有,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这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鱼龙混杂不说,更有不少滥竽充数之人,他们只听说除妖驱邪,也不知除的什么妖驱的什么邪,只妄想着自己能跟在玄宗弟子后面,一战成名,眼见对手如此厉害,便有萌生怯意,想趁乱脚底抹油的。
于是没过多久,“除妖驱邪”的队伍就散了一半,过了一会又散了一半。
“别慌!不要自乱阵脚,玄宗出身的人,不能跟那些江湖散帮野派混为一谈,”一名身着玄宗校服的弟子站出来道:“她只是虚张声势,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夜漓认得他,本来玄宗的人抓不住他们,差不多都要放弃了,便是他一路煽动才引得他们这般穷追不舍的,在高山坳说鹤青是叛徒的人也是他。
“这人是谁?”她问鹤青。
“他是我的师弟,叫崔斌,是”鹤青停顿了一下,皱眉叹息道:“是我师娘亲收的弟子。”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看来此人和万锦年一样,将于氏之死归咎于鹤青,这是抓住机会,为师复仇来了。
“崔斌是吧,我记住你了,”夜漓挑衅地朝他招了招手道:“来呀,是不是虚张声势,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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