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还不断有婢女送菜进来,引起夜漓注意的,是长桌尽头,一个身材瘦小的人,也不管有没有人来,周围气氛如何,只顾自己埋头吃,吃得兴起,简直是一盆一盆往肚子到,夜漓在冥界见过的大食鬼都没他那么能吃,也不知小小的个头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食物的。
蛤蟆脸和发面馒头坐着的另一边,有一名黑衣剑客,大热天的身披斗篷,头戴笠帽,捂得严严实实,也很不寻常。
夜漓思量,先前她在院里确实太过高调了,这一屋子都是怪人,不好对付,而自己这边,鹤青的伤还没有好全,蛊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竹七又是个傻的指望不上。
便是夜漓不通人情,也知道初来乍到,宜结交不宜树敌,好在她向来能屈能伸,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坐到蛤蟆脸和发面馒头中间,笑嘻嘻地行礼道:“小弟夜漓,两位兄台如何称呼?”
蛤蟆脸没理她,拿起桌上的一壶酒仰头灌起来,才喝没两口,酒瓶子就空了。
“诶,美女,”夜漓很有眼力见儿,立刻招来一个侍酒的婢女:“给这我这位兄弟拿壶酒来。”
婢女应声来了,蛤蟆脸那副面孔虽然不像他运功时那般丑陋了,但依旧猥琐得很,两颗黑豆大的眼珠子在婢女身上转啊转,色眯眯地盯着他不该看的地方,还恶心地舔了舔嘴唇,恨不能立刻上手,行那不堪之事。
夜漓也不忍心让那小婢女受辱,接过酒壶,手撑在桌子上,双腿跃过桌面,翻到另一侧,直接挡在婢女面前,亲自给蛤蟆脸斟酒。
蛤蟆脸满眼春色被遮,那荡漾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夜漓却适时地用酒浇灭了他正要发作的火气。
“之前小弟多有得罪,来来来,我敬兄台一杯。”夜漓将杯子举到他面前,蛤蟆脸却仍是爱答不理的。
为打破僵局,鹤青接过话头:“两位都来自中原,中原人常以酒会友,更有诗云‘除非一杯酒,何物更关身’。”
“在下虽是借花献佛,但主人奉觞须尽饮,在座的都是江湖中人,我们何不杯酒释旧仇,齐心协力为国师效劳。”
夜漓对着鹤青眨眼,发现他不但擅长论道,还经常喜欢引经据典卖弄学问,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蛤蟆脸还没说什么,发面馒头倒是很豪爽,端起酒杯与鹤青碰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方才都承蒙阁下相救,做人也当懂得知恩图报,老曹我先干为敬了。”
他话中有话,像是在讽刺蛤蟆脸,说罢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净,擦擦嘴问道:“少侠是中原什么地方来的?”
鹤青道:“在下来自雍州武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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