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俪君苦笑道:“赵陈记但凡出了新品,都是我娘和我先试用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日常谁会拿白色麻料做衣裳穿?因我如今有重孝在身,乳娘才会把压箱底的料子翻出来给我做衣裳。若不是林九哥提起,我还不知道它在月色下是这样的呢。只是如今赵陈记也是乱糟糟的,哪里顾得上新品?等事情料理清楚了,果真有好料子,我肯定不会忘了太叔祖一家的。”
李珅关心地问:“赵陈记出什么事了?”当初陈翁去世,赵陈记虽有过些许动荡,也很快平静下来,从没影响过日常经营。可如今听李俪君的口气,这回陈氏去世,赵陈记竟是连正常的经营都无法维持了?
李俪君叹道:“我娘刚去的时候,小杨氏和她兄弟杨铄就联合了陈家几个旁支的长辈,借口要代我打理我娘的嫁妆私房,想把赵陈记抢过去。嬷嬷们拦着,还被他们捆起来逼问契书与账簿何在呢,幸得阿婆及时发现救下,又把陈家人赶走了。可赵陈记的掌柜伙计当中,还真有被他们说动的,有人想要改投陈家其他人,有人想要带着铺子投奔杨家姐弟,还有人有意改投别家权贵门下。杨家姐弟出事,这些人就被晾在中间了,不上不下的,抱不上别家的大腿,也回不到赵陈记来,因此一片混乱,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平静下来。”
李珅若有所思:“怪不得……当初我就听说过,隋王婶把陈家的人给送官了,心里还纳闷,你娘才去世,隋王婶怎么就跟亲家起了嫌隙?原来竟是杨氏姐弟搞的鬼!赵陈记的人若真个曾经叛主另投,还是投的仇家,那即使他们如今没投奔成功,人也不能再留下来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们一旦有了异心,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背叛主家?还不如早些把人打发走的好。”
只是这些人不是一个两个,还在要紧位置上,一下子全都打发了,赵陈记的日常经营肯定会受到影响。
李俪君叹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跟嬷嬷们商量,是不是把赵陈记和其他产业都重新整顿一下,关掉一部分的店铺或作坊?哪怕少赚一点钱,只图一个日后安稳就好。毕竟我这个年纪,实在没办法亲自打理产业。如果把生意交到别人手里,又怕那人不可靠。与其叫别人败坏了外祖的心血,还不如我亲自结束它。”
李珅听得唏嘘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