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只能另找一个靶子来承担自己的怒火了:“裴氏何在?!我都伤成这样了,她为何不在这里?!”
李俭让惨白着脸,颤声回答:“阿耶被送回来时浑身都是血,继母看见吓着了。等到医师为阿耶包扎好伤势,她就晕了过去。阿翁担心她腹中胎儿不稳,便让人把她送回东院去休养了。”
“真没用!”李玳强忍着腿上、身上与手上的伤痛,咬牙道,“等她醒过来,就让她进宫去。我如今行动不便,有些事只能让她出头了!”
“阿耶让裴王妃进宫去做什么?”李俪君在旁轻飘飘地道,“是向圣人告御状,还是去贵妃面前为你求官?我劝阿耶别费这个事儿了。真正在背后指使人来暗算阿耶的就是杨国忠,虢国夫人与韩国夫人多次在贵妃面前嘲笑你妄想相位是白日做梦,说裴王妃为夫求官是愚不可及。你真觉得杨国忠会乐意看到你意图染指他想要的官职吗?”
“胡说!”李玳怒道,“虢国夫人曾亲口说我有拜相的资质,杨国忠也不止一次说我是他的好帮手,希望我能多关照他的家眷!他们要是不乐意,为何这么说?!况且杨国忠人都要死了,还白占着相位做什么?早晚要有人坐到那个位置上,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好歹不会为难他的家人!”
不会为难杨国忠家人的朝臣高官多了去了,几时轮到你一个闲散嗣王呢?况且,只要有贵妃在,就算杨国忠死了,又有谁敢为难他的家眷?连别人几句虚伪的场面话都听不出真假,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资格,便糊里糊涂往上冲了。只怕杨家兄妹都没料到,真的会有傻子听信他们的谎言吧?原本只是当个笑话看待,没想到李玳竟然如此较真,说话做事也令人恼火得很,他们也就不打算继续跟他玩笑下去了,直接掀了桌子。
李俪君知道跟李玳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便转头直接去跟隋王交谈:“阿翁,如今我们家没有证据能指证杨家人,这一状告到圣人面前也无用,就算有证据,只怕圣人也不会理会的,还有可能因为杨国忠病重,引得圣人垂怜,反过来指责我们隋王府无理取闹。这口气恐怕只能忍了。”她拿广宁公主的遭遇做了例子,隋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清楚,定是深知圣心的小高力士私下提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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