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臻在京城的经历周从燕终于在方尔玉这里得到了确认,她更加挂虑,片刻都多等不得地亲自去找,由此又搭上了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钱津达。略微不自在的是,而今外人皆不知该如何称呼杨臻,温氏余孽之事已然人尽皆知,甚至于杨恕否认生父之名亦是如此,杨臻人与名不相合,其名仍归杨恕之子,其人则成了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丧母之孤。
终日无获,直到入夜渐凉周从燕回屋熄掉烛火之后,才等到了主动找过来的杨臻。
周从燕起身之时杨臻已经坐到了床边。她伸手去觅他,结果摸到了他下半张脸上的胡茬。黑暗之中相顾无言,面前的人与周从燕越靠越近,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疲惫,她没有出声,只直直地坐着等他靠过来,与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安静长久,呼吸之间渐趋平和,周从燕才轻声开口问:“眼下是什么打算?”
“我要找府库所在之地,线索只在温氏旧城之中,可惜原本典籍荡然无存,徐叔凭记忆留下的壁书短词少句难堪大用,一时尚无头绪。徐叔知道的多,如果他愿意帮忙,或许会容易一些。”杨臻说。
“让徐枢帮朝廷?”周从燕轻声道。她明白,这事换个说法便是让徐枢帮杨臻,如今的杨臻和徐枢谁也不比谁容易,他们二人同样也不愿难为彼此。
杨臻沉默以对,周从燕轻叹一声不再多说,抬手扶着他的后颈轻轻按揉道:“有件事你得考虑一下,白日里我见到钱津达的时候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哦……”杨臻哼了一声仿佛是个笑。
周从燕共他沉默片刻,从前聊过,名字不过是个称谓而已,无论命途如何变化他终归是他,这似乎对周从燕而言是如此,对嵬名岘方尔玉也是如此,对林年爱他们亦是如此,但对其他人却另当别论。周从燕亲昵地抚着他的颈背说:“昨日之日不可留嘛,我给你想一个新的怎么样?”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头一回去我家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吗?”周从燕说。
杨臻只闷声哼哼了一声,没肯搭腔继续说下去。
周从燕手上使了点劲说:“别打哈哈,从前的事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
“嗯……”杨臻又往前凑了凑,直接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继续说。”
周从燕安心与他相拥:“倚梅听风。”
杨臻呼气,懂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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