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汪安紧张地惴惴不安了许久之后突然冷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杨臻磨牙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我开玩笑?”
杨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只想自保。如果温凉折返回来那就是你们的麻烦,我的命攥在你们手里,你们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我经不起折腾了。”
“你会怕死?”汪安难免鄙夷。
“你不怕吗?”杨臻反问。
汪安指指点点的手几乎要戳进杨臻的眼睛:“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恐吓作罢便要离开,扭头没走两步却又听到杨臻在后头叫他。
“喂,”杨臻分明看得清他的不耐烦,仍偏要说出来,“你把我的药打翻了,不得再去弄点回来吗?”
黄檗和吴乃学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紧张至极时脑袋里都嗡嗡作响,甚至没听清汪安走之前骂了句什么。“公子啊!”黄檗与吴乃学一同聚过去扶住杨臻道,“您怎么还敢惹他呀!”
杨臻躺下盯着顶上的房梁,目光骤然冷了许多,骇得旁观的黄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吴乃学虽然觉察得出自己到外面抓了一趟药回来后,院里的气氛便有些怪怪的,但无论如何保住屋里的三条命才是老头子最在意的。他都不知地牢井关着谁,中间平白被汪安提溜出去里外逼问了好几回,一来他当真一无所知,二来他心知肚明院子里的事桩桩要命,根本容不得他擅自揣测。他旁观黄檗被查问之时的状况也如他一般,他们麻烦几番最后关心的都是屋里那个越来越不愿多说话的人。
吴乃学自认为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但在这座石院中几日的见闻仍让他大开眼界。他当然看得出杨臻不是一般人,明明是个自顾不暇要靠别人保命的人,却日日都能护住他和黄檗的命;明明身受深仇大恨的折磨,却几乎没有一点脾气——这些事哪怕是搁在一个极其懦弱的人身上恐怕都难有这样的隐忍程度。只是事发后的两日中,杨臻几乎只会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吴乃学知晓他并不是虚弱所致,毕竟身为日夜陪守大夫,他深知杨臻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尽管四根绞钉让杨臻近乎残废,但他仍能让吴乃学见识到何为武林人士。
另外让吴乃学意外的是,从前在医馆他只觉得黄檗为人机灵,如今天天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吴乃学自己都快疯了,这小年轻却并未被吓出个好歹,有些时候吴乃学悄悄观察间,还能窥见黄檗眼中日渐坚毅的底色。看起来这个年轻人也不是一般人,到头来唯有他这一个大半截入土的凡人摔进了神仙们的斗法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