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岘抬头看他,他初来乍到,搞不懂林年爱要干什么。杨臻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他知道这老头子八成又想吹点什么东南风了。
“你说实话,”林年爱扭头问嵬名岘说,“虽说你是牧云决的徒弟,但说到底你也没见过他几回吧?”
嵬名岘收了收下巴,没说什么,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羞不忍启齿的默认。
林年爱哼笑几声:“我就知道!就凭牧云决那德性,在人前多呆一会儿就跟扒皮他抽他筋一样,怎么可能寸步不离的带徒弟?”
嵬名岘不说话,如今他细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师父。自从被捡回去之后,他就一直被牧云决放在山沟中的一间茅草屋里,牧云决除了每隔几日像探监一样的来给他搁下点吃顺便教几句剑影诀以外,完全不给嵬名岘其他任何与他相处的机会。
“你是说堂堂剑圣,怕见人?”杨臻觉得有意思。
“岂止是怕见人,着急了连话都不会说!”林年爱笑得放肆,“结结巴巴的,可真是愁死个人!当年他出师,到神兵城求趁手兵刃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秋老头,牧云决那家伙说不定还在用树杈子戳人呢!”
杨臻看着林年爱的样子,觉得饶有兴味。他一直觉得,林年爱谈起“想当年之事”的时候,是他最骄傲的时候,不管是谁的辉煌,经他的嘴说出来,都好似是属于他的辉煌。
“所以……我师父跟剑圣就是这么认识的?”杨臻问出了嵬名岘同样想知道的事。
林年爱点头,“说来也是缘分,要不是因为牧云决,秋老头和我大概还没机会认识唐钜呢!”
唐钜是牧云决的师兄,他的名号和牧云决的一样响亮——剑尊。
“还别说,你这样子虽然不像牧云决,却有点像唐钜。”林年爱朝嵬名岘说。
他所说的像是他所看到的嵬名岘的表象,但也只是有一点点像。
杨臻和嵬名岘跟着听着,毕竟讲的是黄金时代的前辈,平时可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听到这些。
“唉!”林年爱叹了一声,“唐钜没得早,时隔半辈子,能教出个跟自己师兄有点儿像的徒弟,那个老结巴应该也能有些慰藉吧……”
杨臻看向嵬名岘,正好对上了他目光。都知道剑尊唐钜英年早逝,只是他们这些听故事的人从未想过故事中的人曾经和如今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