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音之色,松沉而旷远,如同厚德载物的大地,可从中追溯至远古;泛音之色,正如月下仙人,清清冷冷,高不可攀。
她抬头轻瞥一眼那谪仙,倒不似琴音那般清冷入骨,反而沾了凡尘的烟火,咕噜噜转动的马车帘子撩开了一角,皎洁的月光自他的后背照进了马车内。
那人的耳垂,“安道,不若将帘子放下来吧,看你的耳朵都给寒风冻着了,”道一还记着这人习了一身功夫,却不能随意使用,好心提醒他一句。
说完又低头把玩那两柄匕首了。
她此刻若是抬头,便会发现对面的人,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几乎可以滴血,他更加不敢把车帘放下了,包括脖颈也烫得厉害。
王玄之借着夜风平息,他生平头一回送人礼物,不曾假手于人,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做的,虽是无关风与月,可他就是心口燥得厉害,有些别扭得厉害。
礼送出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对一个小郎君,太过于上心了,这不免让他想起了春秋两晋时,那些好龙阳之人,越想越不对劲,脖子上感觉越来越烫了。
“安道,你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道一关切的望着他,就要伸出手去探脉,王玄之唰的一手收回了手,不自在的说,“某某无事,方才运功,岔了气了。”
道一不放心的问,“哪日空暇,我为你彻底检查一下身体吧,我看你这身体,瞧起来也就表面风光了,内里也不知成了个什么光景。”
她的目光真挚,不含任何杂质。
王玄之的脸皮仍旧烧得厉害,这回是为自己的龌龊心思羞愧,“是安道的不是,还要你一直惦记着我的身体,你看诊需要多少诊金——”羞得脑子迷糊,说话也晕乎乎的。
道一轻轻勾了一下琴弦,又拍了拍胸膛,“你能为友人一掷千金,我也可以不收你诊金,”她‘嘿嘿’一笑,羞涩的说,“但是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还得你去买,我还欠着你几百两银子呢。”
前行的马车忽的顿了一下,钱小羊若无其事的扬了一下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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