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然,时间亦是一味愈陈愈烈的毒药,难以磨灭的记忆在脑海间模糊又清晰,难以治愈的心痕只是愈加深刻,无以平息。
老伯离去后,姜逸尘虽非终日以泪洗面,却也在哀思愁念中渐渐迷失,渐渐麻木。
初时,他天天守在霍隐娘墓前,用心声诉说着怀念,十三载的朝夕相伴,半年分离后再见之时却是生死相隔,实乃骨肉分离之痛。
后来,他徜徉在西山岛各处,回忆着同一座座墓碑主人的过往,陪他们聊天以解孤寂。
再后来,他在岛上发现了酒,西山岛独有的醉花阴,常听闻酒能浇愁,他便也开始尝试着饮酒。
酒,可浇愁,酒,可释怀。
有的人喝酒千杯不醉,有的人滴酒醉千年。
许多人酒至兴头时胡话连篇,而有的人酒喝多了,只会一声不吭地昏沉入睡。
姜逸尘便是那种滴酒不沾,沾之既醉的人,他也是那种一口酒后便不省人事的人。
留在岛上的醉花阴本不多,寥寥十余坛罢了,但于每次喝上一口便能梦入他乡的姜逸尘而言,十余坛酒,已够他一日不断地喝上三年五载了。
伤心的人害怕安静,于是他便来到叠翠潭边,倾听瀑布激流的嘈杂不绝,安静的人害怕清醒,于是他借酒糊涂度日,或许唯有梦乡之中,才能追寻回那些已然远去的幸福和美好吧。
若说他在岛上的生活还有什么额外的色彩,那便是慕容靖的到来了。
在西山岛沦陷后的第二十个初晨,慕容靖从百忙之中抽身而出,独自摸索到了西山岛上,来探望心中挂念着的兄弟。
见姜逸尘一副生无可恋、自我放逐的模样,慕容靖自是破口大骂,但见收效甚微后,虽痛心疾首,亦无可奈何,于是,慕容靖便选择陪他饮酒,与之共忧。
此后,慕容靖每隔上个把月,都会偷偷溜上西山岛来,陪他饮酒。
每次饮酒,慕容靖都会先口若悬河地向他唠叨上一番江湖风云大势,过了大半时日后,方才准允他小酌一口,因为这一口之后,醒来已是隔日。
偶有一次,却又来了个人。
来人是个女子,那女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带着疑惑,带着凄楚。
想来,她看不出他的模样,亦不认得他是谁,其实连他自己都已认不得现在的自己,他并未按照老伯的嘱咐按时敷药,直到慕容靖到来后,才为他换了第一回药,之后,他才断断续续地自己换药,但因错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