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下令银煞门众人撤退。
银煞门欲退。
道义盟自然不允。
只是,银煞门的虾兵蟹将早已退走,余下二十来人不是坛主便是长老级别的高手,以及五个锦衣卫千户,皆非泛泛之辈,相互照看下,很快便已借着夜色遁走。
脸上的热血还未干透,易忠仁怎能甘心,正欲下令追击,却听落在旁侧的慕若蓉出言道:“深入敌腹,实非良策。”
易忠仁一时无言,紧攥的双拳竟有数滴樱红洒落。
颤动的双拳最终缓缓地松开,垂下。
涕泪俱下,年逾五十的易忠仁,本是一副富贵之相,在历经一路风尘,血染衣袍后,尽显颓唐。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亲临这般血流成河的场景,只是他终究还未练成铁石心肠,无法冷静面对,更何况此番,挡在他身前的可是多年老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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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尽。
天微明。
嵩山境内西南一隅。
一数丈见方的土丘。
一厚重直立的石碑。
一形单影只的刀客。
阿班立身于石碑前,低着头,不知是被垂发遮住了眼帘,或是被所谓的泪珠模糊了视线,他已寻不着石碑的棱角。
石碑上无字。
这是块无字碑。
无字碑是道义盟祭奠英灵之礼。
人生来终有一死,或死于年老,或死于疾病,或死于祸乱。
这数十年来,天下可谓波澜不定,以乱世相称并不为过。
期间,为平乱世而付出性命者无数,并非人人得以留名后世。
此碑虽无字,情义却在心,但凡心中想祭之人,或是师长、或是先辈、或是故友,皆可祭拜于此碑之前,以安忧思,以念长情。
此役,道义盟义云山庄来人两百之数,折损六十二人。
银煞门损兵折将不计其数,坛主折损三人。
前来应援的风煞门、电煞门折损人数过百。
这些,阿班不以为意。
他还会待在此处,只为一人,一个将在此处长眠的人。
他要记住这儿,这儿他今后定会常来。
出于尊重,阿班一直静待道义盟众人祭拜完毕后,方才独自一人上前,来和他的知己,和他的兄长念叨几句话。
阿班上前一步,扶着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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