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不作声,不作扰。
一片静寂中,牛头哼哧哼哧的大口喘息声,和滴答滴答的血滴声,听来尤为清晰。
牛头伤得不轻,倒也足够硬气,紧咬着牙,只用鼻孔出气。
血滴声本不大,至少不会比牛头的喘息声大。
可血滴大家都看在眼里,看在眼里的事物,在心理作用下,所发出的声响总不免要更大些。
更何况,那血滴声源自两人。
一人自是,牛头的手臂被削去大半,血流难止。
另一人则是齐天寿。
齐天寿身上的伤本便不少,尤其是脚上的两处伤口,也并不算轻。
虽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避开身后来剑,可到底还是吃了打斗经验匮乏的亏,为之前的疏忽大意埋单。
猛然间的剧烈举动,无情地撕扯开其脚上的伤口。
在明月的打照下,地面上那顺着齐天寿移动方向,所留下的,近乎两丈长的痕迹,血光粼粼,触目惊心。
这是齐天寿驻足的原因之一,他虽还站着,可他的脚已战栗不止。
这也是另五人停手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们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信任便是一把刀,你把它交给别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保护你,要么杀死你。
齐天寿将这把信任之刀,交给了他的五师弟齐宇班,可惜这把刀没能带给他想要的安全,反是由齐宇班举起了手中的剑,刺向了他的后心窝。
这本是一件令人悲哀,使人伤感之事,可月下的齐天寿却是笑了,笑得如同天边的月亮那般敞亮。
齐天寿笑道:“师弟,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齐宇班也笑了,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志在必得的笑,笑得得意,笑得猖狂。
齐宇班道:“师兄到底是云天观第一人,这般乱局下,你都避开我这一剑,若先前便动手,恐怕连一成的成功率都没有。”
齐天寿道:“可你到底还是没得手。”
齐宇班道:“有些事,不需追求过程,只要结果是好的,便足够了。”
齐天寿道:“看来这结果你很满意。”
齐宇班道:“自然满意,虽没能一剑了结师兄的性命,可师兄也不会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现在倒也还有些时间,咱师兄弟还能说说心里话,有这般好事,我怎能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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