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不具备充足的时间,去理清百花大会当日及其后所发生诸多事宜间的联系。
现下,虽仍未面见老伯,可在加强与老伯的书信往来后,他已逐步疏通了一些疑点事项的阻塞脉络,他相信再有不久定能揭开那被阴云雾霭遮蔽的真相。
当然,在此之前,姜逸尘还有一事需做。
——会一会步入草庐之人。
姜逸尘是客。
来人是主。
来人不仅是这草庐之主,更是这药谷之主。
药谷传承千年,每逢新一任药谷谷主继任时,多已年过半百,遂江湖间约定俗成,以“药老”二字敬称每任药谷谷主。
姜逸尘与药老间不是初见,却似初见。
药老见过姜逸尘数回,大多在他小时候,或是他重伤不醒之时。
可说姜逸尘打小便是由药老给治的病,由药老看着长大的。
而姜逸尘却始终未好好睁眼看过药老长得什么样。
于是乎,当那位身材不高甚至略微佝偻,圆面鹤发而笑口大开的老者走近草庐时,姜逸尘便一面拘谨无比地持晚辈礼躬身作揖,一面拿眼以尽量微不可察的动作打量着对方。
奈何其眼中所见仍颇为模糊,以致老者不需细看都能瞥见姜逸尘正不自然地眯着双眼,随而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削了这年轻后生一脑皮。
“你这臭小子!”
老者虽是骂咧咧的,可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得像秋菊盛放。
自小便不善言语之人,在长辈面前总易露怯而不知所措,是以尽管知晓自己与药老交集颇多,可在初见时姜逸尘仍尤为局促不安,呆呆愣愣地受了药老这一削。
非是他故作姿态,而是他发自内心地将药老当作自家长辈相待,自然而然的情绪表露,毕竟老伯的关系只是一方面,如若对方从未将自己的病情伤情放心上,大可敷衍了事,更不至于为寻找他的下落,牺牲两名得力干将。
阅人无数、老而弥精的药老如何看不通透?
心下颇觉老怀甚慰,嘴中低声乐呵道:“没白为你这臭小子操心。”
言语虽轻,却全数落于姜逸尘耳中,对于药老的敬意和亲近感再增几分。
未及姜逸尘开口,药老已领着他就坐,同时说道:“其他人的状况都好得差不多了,那个姓楚的汉子打算明日离去,人是你拐来的,又跟着出生入死的,莫要负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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