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放在潘广深面前。
“一个人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一个犯人一点个人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一个男人,什么都没了。“潘广深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看得出来,晓晓是这个男人最大的牵挂,也许从身处高墙之内的第一天起,世界与他的所有联系就在晓晓的一字一句里,在他幻想中的晓晓的笑容中,晓晓又考了全班第一,晓晓和同学一起参加运动会了,晓晓的作文被全校同学喜欢,晓晓学会唱一首新的歌。
“是因为晓晓吧,你想见她。”沐春缓缓道来。
被沐春说中心事的潘广深吓得朝后退去,一直到后背硬生生撞到墙上。
摇头,落泪,一个吃玻璃都不怕的男人哭成了一团,他坐在地上,背靠墙,一边哭一边哀嚎,一边哭一边笑,沐春都有些不忍心。
从门缝里看到和听到这一切的洛杨也不禁摇头。
哎,何苦!
洛杨在心里感慨道。
”如果身体坏了,再也不可能看到晓晓。“
”就算身体再好又怎么样,我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可能见她,我有什么脸见她。“
潘广深的声音几乎吞没在哭泣中,双手交替擦着眼泪,又拉起衣角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遍又一遍,每次刚刚擦完,眼泪又继续滚落下来。
就这样一直哭了近半个小时。
沐春倚靠着另一侧墙,望着窗外干枯的梧桐树枝,每年冬天,看着一片叶子都没有梧桐,总会觉得可能再也不会生出新的叶子,可能冬天永远都不会过去。
别说是潘广深这样的服刑人员,就算是普通人,也偶尔会有再也不会好了,人生再也不会有转机的绝望。
曾经有诗人仅仅因为感慨冬日的萧条就离开了世界,曾经有一段时期,京岛有一种叫作无赖派的文学流派,其中代表作家太宰治更是写出了《人间失格》这样一本绝望的书。
很多时候,人都会进入某种绝望,感到无力,感到不会再有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