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变色的十三公子不也吃惊了嘛!“上官媃已经疯了,她哪来的毒药?简直是一派胡言!”
“奴才不知道啊!宫人们忙着救圣上,不曾想皇太后乘人不备跳进了宫中的荷花池,捞起来时还紧紧握着她的红珊瑚手串,可是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呵,还能有这好事?你别嚎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救不回来就救不回来吧。从此不用再受折磨,母子俩齐齐整整地上路,彼此有个伴,多好啊!”得知慕容瑶安然无恙,萧尧似乎松了口气。他打发走小太监,放梧桐出鸟笼,“十三,你可以走了。请给我留半盏茶的时间,让我跟我的伙计们道个别。”
莫待站了站,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身下了城楼。
颜槐玉急道:“唉哟,怎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没动刀枪没见血就拿走了钥匙,你是不是特别不服气?”萧尧摸了摸颜槐玉的新生出的白发,随手将一壶没喝完的酒洒在地上,像是在祭奠亡魂,“我问你,咱俩从小厮混到现在,你是如何看待我的?昏君?暴君?还是一个又昏庸又残暴的无道之君?”
颜槐玉吓得面无人色,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憋出四个字:“太上皇啊……”
“你看,即便你我有那样深厚的情分,你也还是和他们一样怕我。你不肯相信,只要你不在背后捅我刀子,我杀光天下人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萧尧叹了口气,决定把颜槐玉想不通的都说通透了。“老颜,这世上最难的不是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也不是同悲同喜患难与共,而是相互理解和感同身受。莫待未与我生活过一天,更不提朝夕相处数年,却能看到皮囊之下你都看不到的真我,这让我有些感动,所以才心甘情愿把钥匙给他。”
颜槐玉听出萧尧说的是肺腑之言,心里生出些感触,真心道:“老奴愚钝,让您失望了!”
“无所谓失望或不失望。毕竟,这世间只有一个十三公子,一个顾长风。”萧尧边说边喂众人吃下解药,又顺手扔了一颗毒药到自己嘴里,如同吃糖豆那么自然:“其实,他与我非常像,被逼着上位,无人可依靠,做着不想做的事,孤独又寂寞。只不过,我俩的孤独和寂寞是有差别的。我肩上担着天下,心里却没有天下,因为我只为自己活。我的孤单寂寞来自皇权带给我的迷茫和我不能满足的欲望,是利己的,自私的,遭人唾弃的。他的肩上没有天下,天下却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且他从来都是为别人活,时常选择性地忽略自己的付出与需求,他的人生是利他的,艰难的,被人需要却很难被感恩的。这么一看,其实他比我更寂寞。看到有人比我还寂寞,我就可以安心走了。”
“太上皇,您可别丢下老奴!老奴舍不得您!”
“舍不得也得舍,再深的缘分也都有说再见的时候。哈哈……老颜啊,到最后我也没能做个善良的人,没有告诉他我还留下了一个了不得的祸害,一个或许会让三界重陷混乱、天翻地覆的祸害!”
颜槐玉把自己知道的危险人物想了一遍,也没想出是谁来:“什么祸害?老奴见过么?”
“当然,他是你陪着我挑选的。不过我打赌,就算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也绝对认不出他来,因为你无法把他与你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起来。”<>> --